相比较包勉忙碌着累倒,贾赦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被掐了一下人中,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跳了起来,直呼:“信!”
“赦叔祖父,您别激动别激动。”贾蓉倒是回过神来了。不过一开始,他也激动得恨不得跑圈,想回去告诉他爹养得起小爸爸熊了!因为他赦叔祖父倘若真继承了遗产,定然会手漏,还会分给他一些充当压岁钱花花,所以便也有些飘飘然了,感觉自己错过了百万金呢!顿时心痛如刀绞!
可一从地窖回到屋内,迎着夜风吹拂,贾蓉理智回笼了几分。毕竟,苏海王的财富实在是太巨额了,有十几个国库那么多。一个国库的银两没准还在他贾蓉的承受范围内。可十几个?那已经多到超出他想象能力了。
贾蓉脑海里就崩出一句“人为钱亡”,紧接着浮现出贾珍口口声声的实力做人的铁拳教诲,霎时便感觉耳畔呼啸而过阵阵劲风,吓得他彻底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后的贾蓉,看眼难以克制自己情绪的贾赦,一脸淡定的劝道:“反正都已经错过了。”
贾赦直接拿着枕头一个箭步冲到贾蓉身边,使劲捶:“熊孩子!老子吃肉不会给你口汤喝?!”
“你才错过!”
“错过!”
贾蓉:“…………”
贾赦捶了好几下,瞅着贾蓉老老实实不躲不闪的任由他打,瞬间也就没意思了,抬手将枕头摔在地,挥挥手示意仆从出去,而后哥两好的勾着贾蓉,把自己全身重量都依靠在人身上。
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拐杖”,彻底站稳了身形,贾赦狠狠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吁出一口气,再然后摸着自己依旧有些“噗通噗通”直跳的心脏,开口:“乖孙,把那信拿出来,继续念吧。这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昏过去之前就看到乞丐舅公自述,当然自述不可信。可信的是,他老人家的遗书里还夹杂着当年捐献家产后,皇帝追封赐爵的圣旨—海忠公。瞧瞧,偌大家产,就换回个死后追封。
要不是他贾赦也算见过世面,收过圣旨的人,否则就那一块绢布,他还得狐疑是不是伪的。毕竟,普天之下,还真头一回见把圣旨给扣下一块来当做纪念的。
为了一本自传回忆录,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哦。”贾蓉便从怀里抽出遗书和夹在其中的信笺,边道:“叔祖父,咱们还是坐床上去。牢固一点,万一信里又有大爆料,我们被刺激的昏过去怎么办?”
“也……”贾赦嘴角抽抽,可抬眸看眼面色不改一脸认真提建议的贾蓉,缓缓吁出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亿万富贾海商王氏我舅公”,眼眸扫了眼茶几,双手颤抖着,开口:“也对,我磕着瓜子喝着茶,缓缓。你就用说书那种方式,给我念啊。我先努力……努力……”
贾赦整张脸都扭曲了,幽幽抽口气:“我尽量平常……平常心,当个看客。”
“恩。”
贾蓉转身去检查床牢靠不牢靠,又帮着贾赦直接把茶几抬上床。两人面对面盘腿坐好之后,忽然间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面色肃穆点点头,一个问:“你准备好了吗?”,一个抬手往嘴巴里塞瓜子,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闻言,贾蓉将信纸扫了一遍,一字一字看过去,略过他们已经看过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真的死了。也许看到这封信的还是不那个我那个小傻侄孙,不过也没什么差别。我懂富在深山有远亲的道理,更懂为了钱财,也能杀兄弑父。所以,我就一口气把钱全捐了。毕竟一个人,一个家族,一个商会,再厉害也比不过朝廷。当然倘若是皇帝还在寻找所谓的金山藏宝传说,那我没话说。】
“当我老来,蓦然回首,其实我这一生过得也勘称传奇。出生潮商许家,曾经大名鼎鼎的造船世家。当然也因为所谓的造船秘法,我许家也被其他人算计,几乎是一夜之间落败了,整个家族便剩下我和姐姐。我姐姐其实是个能人,可惜生为女儿身,无法习得家族造船秘法。不过,她也以家族为荣。当危机来临时,是她把我这个唯一的传承人送出了海。此后,我们便长达了五十年三年的分离。”
磕着瓜子的贾赦闻言长长一叹,看眼贾蓉,问道:“你说,他们当年认亲的时候,我祖母是不是知道了舅公的身份?”
贾蓉看着一脸求聊天的贾赦,摇摇脑袋,真挚无比道:“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没法旁观,给出看法。”
“…………你继续!”没法聊天分散注意力的!不对!
贾赦眼眸特意凶狠了些,愤愤瞪圆了眼睛,让自己眼刀子飞向贾蓉。他找到不去想“错过”之事的最好办法了,那就是揍人!
浑然不知自己做好事没回报,还被人在心理暴揍,贾蓉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念信:“至于我出海后的日子,那段昏暗无光的岁月,详见我的回忆录。当然某个小猴子管他叫吹牛录。不过也感谢我最后一段时光里,有这么个孩子陪我度过。要是恩侯你有幸看到这信,那么,舅公送你一份大礼。你当年罗列的买买买清单,其实,那时候舅公穷啊,其实买不起了。”
贾赦好险一口气没喘上来,手紧紧的拽着瓜子碗。他……他不能被一封信就牵动七情六欲!
贾蓉倒是迫不及待想要知晓大礼,张嘴麻溜的往下念:“你的爱好忒烧钱了。我姐怎么能把你往金石古玩纨绔方向培养呢?怎么就不往吃食方面的美食家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