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楼的雅间里,此时已经一片狼藉。
巨大的红木桌被掀翻在地,上好的羊绒地毯上满是破碎的瓷盘和汁水淋漓的酒菜,还伴着一滩滩的血迹。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三位长老,此时已经变成了三具尸体。
三长老花白的胡子沾满鲜血,致命伤是胸口的一掌。他兀自睁着双眼坐在地上,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伤痕,shiji心脉却已被震得寸寸断裂。
五长老额头上一片黑紫色,也是三人当中最不幸的一个。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凌冰焰名震天下的“瞬狱”绝技,当然也是最后一次见到。
人影闪动,一只纤细的玉手轻飘飘地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勃然爆发的内劲,让他的头骨和大脑如同破碎的西瓜一般烂成一团。
六长老是死的最憋屈的一个。
当凌冰焰以一敌二之时,自以为聪明的他躲在暗处,动用全部功力发动了偷袭。面对空门大露的神武教教主,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可是他忘记了,在旁边还有一位武功丝毫不弱的圣女。
苏媚儿捡起一片碎瓷,成为了螳螂捕蝉之后的黄雀。将全部注意力投入战场的六长老浑然没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只到白色的碎瓷划破了他的喉咙,他才猛然惊觉:场上会“瞬狱”功夫的,不止凌冰焰一个人。
十几年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教主显示武功。不温不火的性子,让长老们忘记了当年她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想当然的认为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
直到死前的一刻,他们终于知道了她的深浅,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大长老带着三人前来逼宫,教主并非没有防范,而是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能当上教主的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遗憾的是,他们再也没了后悔的机会。
打斗持续了两盏茶的功夫,大长老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直到三人全然没了生命的气息,他才悠然站起身来,笑道:“教主的武功深不可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凌冰焰呼吸有些急促,一连对阵三大高手,她胜得一点也不轻松。而大长老毫无紧迫感的biaoxian,也让她涌起yizhen不好的预感。
苏媚儿也察觉到了大长老的诡异,不禁问道:“死了三个心腹,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疼?”
“我为什么要心疼?”大长老悠然说着,有些怜悯地看了三具尸体一眼。“这三个人今天能背叛教主,明天一样能背叛我。更何况,他们掌握了我篡位的把柄。我一向认为想要让一个人把嘴巴闭紧,还是让他变成死人最为妥当。冰焰帮我除掉了三个心腹大患,我感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心疼呢?”
凌冰焰恍然。
从一开始,大长老就没dali的果实。但是…如今他只是孤身一人,却要同时面对自己和纳然乌朵的夹击,他凭什么有信心能以一敌二?
大长老似是看穿了凌冰焰的心思,笑道:“教主一定在想,我的自信从何而来?hehe,你难道没有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越来越花,naodai越来越晕么?”
被他这么一说,凌冰焰竟真的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仿佛身体的liqi正在一分一分的消失。
这种fanying,让凌冰焰眼神如刀,第一次动了怒气。
不仅仅是她,苏媚儿也惊讶地发现了这一点,咬牙道:“你好卑鄙!枉你还是堂堂神武教长老,居然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大长老笑道:“成王败寇,结果才是一个人拿来吹嘘的资本。只要我打败了教主,旁人怎么会知道我用了什么手段?”
凌冰焰面色铁青,冷冷道:“不可能的,我没有吃过这里的任何东西,怎么可能会中毒?”
“的确如此。”大长老很得意的笑了起来,整个人说不出的得意。“彩儿姑娘从七岁就入教当了你的侍女,你的衣食起居都是她来安排。聪明如你怎会看不透我要对你不利呢?所以从王庭一路东来,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都让彩儿一手包办。可是你似乎忘记了,彩儿她也有亲人。你猜…她对你的感情深厚一些,还是对她爹娘的感情深厚一些?”
苏媚儿“呸”了一声,指着大长老鼻子道:“亏你还配称是神武教的人,你简直jiushi一个人渣!明知道不是我师傅的对手,居然威胁一个手无寸铁的可怜少女在食物里下毒,委实让人看不起!”
“我不需要你看得起,因为你很快就会和他们三个人一样,回归长生天的怀抱。我只要得到你的师傅,这就够了。”大长老得意的笑了起来,徐徐起身,盯着凌冰焰道:“说起来,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若非对你的感情梗在心头,我就会直接用取人性命的毒药,而非散掉功力的药。这药的好处在于无色无嗅,只有当你动用武力的时候才会发作。”
凌冰焰气极反笑:“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
“感激谈不上,但我觉得你应该佩服我才对。”面对一个武功消散的教主,就像面对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大长老再也没了任何顾忌,不徐不疾地分析道:“你看——我既借你的手除掉了三个心腹大患,又能兑现自己的誓言,即将品尝到西域凤凰的动人滋味,还能登上教主的宝座,重振圣教雄风。这天底下…还有比我更会算计的人么?”
说罢,大长老缓缓走了过去,放肆的摘掉了凌冰焰蒙在脸上的面纱。当看清楚一直被遮挡起来的绝世容颜的时候,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