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的习惯早已刻入骨髓,每次看到这两个人出现在彼此方圆百米之内,他就想不计代价的把两人分开,好让他们不要你死我活的打起来。
然而一转头,才发现白零脸上没有丝毫戾气。
柳红鸢只是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人,目光在玄澈的光头上停了许久,然后若有所思的抬手,摸了摸韩喻的头顶。
韩喻嘴角一抽,把她的手推了下去。
在玄澈看到两人,朝他们微微一笑后,柳红鸢甜甜的回了个笑,还礼貌的揖了一礼。
玄澈看了她几眼,似乎是从她的长相上看出了几分柳家夫妇的影子,挑了挑眉尖,笑着问道,“这位小友,可是来寻柳掌门的?”
柳红鸢脆生生的答,“正是。”
小孩子总有些炫耀之心,她偏了偏脑袋,有些得意的补充,“柳掌门正是家父。”
玄澈先是一怔,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陡然一变。
不过只有一瞬间,他又重新挂上了温温和和的笑意。
韩喻却没错过那一丝表情,他猛地收紧了手,脑中一片空白。
玄澈在他面前,一贯都是很正面的形象。
态度温和,表情体贴,如同一杯识遍冷暖的茶,总能给对面的人提供最熨帖的温度。
……可刚才的眼神不一样。
即使只是短短一瞬间,也能解读出许多不容忽视的,剧烈的感情。
——疑惑,恍然大悟,惊讶,狂喜,还有……
一丝掩盖的很好的贪婪。
韩喻脑中一直根深蒂固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缓缓碎了一个角。
小狗剩倒是什么都没发现,他有些害羞,不敢同对面姿容好看,衣着华丽的几人对视,只拉着白零的衣角,紧张的垂着头。
柳红鸢对眼前的叔叔辈倒没有太持久的兴趣。
她着急回家见父母,拉着韩喻继续往上走。
两帮人擦肩而过时,原本昏昏欲睡的纪时玉,忽然耸了耸鼻子。
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他怔了两秒,猛地站直身子,他指并成爪,出手如电的抓向柳红鸢。
韩喻瞬间毛骨悚然。
他能看到对方的动作,可这具未经锻炼的身体,却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就在纪时玉即将碰到柳红鸢时,玄澈猛地出手,截住了他的手腕,朝他摇了摇头。
柳红鸢什么都没发现,牵着韩喻,依旧一蹦一跳的向前走。
韩喻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仅是因为纪时玉的突然袭击,更因为义父制止对方时,用的那个眼神。
那并非表示拒绝的“不行”。
而是理智而冷酷的……
静待时机。
走出很久,韩喻都能察觉到纪时玉盯过来的视线。
像带钩子的针,更像毒蛇的尖牙
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一直坠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下。
韩喻无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噩梦,也想起了柳红鸢最后跟他描述的,血腥扑鼻的场景。
还有……他亲手把她交给纪时玉时,她望过来的,心如死灰的眼神。
到头来,竟然是他亲手……把她送进了地狱。
韩喻几乎不敢抬头看柳红鸢的背影。
若非他一有异动,身体便自动被小狗剩接管了,他此刻被柳红鸢握住的手,一定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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