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沃特死了。
艾丽西娅其实跟这个年轻人并不熟,每一次他送兰斯回家时,也只不过送到路口而已——艾丽西娅甚至不知道他确切的长相。但是他死了,与其一起回来的是接近崩溃的小兰斯。
从圣芒戈医院回来之后,曾经的那个小太阳不见了。
兰斯每一天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艾丽西娅早上为他准备的早餐放在门口,中午去送的时候,早餐仍然一动未动。兰斯变得孤僻,暴躁,敏感,多虑。他不允许任何人走进他的房间,艾丽西娅哪怕只是踏入一步,他都会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斯内普的房子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拜访,有时候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有时候是魔法部的人。
邓布利多几乎天天都会来这里,老人的眼里尽是疲惫。有一天,福吉也正好登门拜访。
艾丽西娅听到福吉说了有关于达西的事情……因为从他的魔杖上检测到了曾经对兰斯使用过钻心剜骨的证据,所以无法洗清达西是食死徒的嫌疑。
食死徒和达西皆已死,所以兰斯的证据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斯内普压低声音,恼火地说,“兰斯现在的状况不能再受刺激了,看在梅林的份儿上,他才五岁!”
“是啊……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福吉一脸倦容地说,“我只是通知你们一下……如果没有证据,达西的事情就不能结案,他的身上会一直存在污点,而且他的家人也不能得到抚恤金。”
“别想避重就轻,福吉。”邓布利多冷淡地说,“你现在最应该查的是负责这次傲罗调动的官员,而不是达西。”
“我也想查,但是得有证据,达西死得连灰都没有剩下。”福吉唉声叹气地说,“更何况这件事错综复杂,不只是一个人的责任。邓布利多,你知道我手下的这些官员吧?他们都是家族出生,从小就认识,现在更是互相推锅,互相偏袒……我动不了他们。”
“所以,你们决定让达西背上这些黑锅,反正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对吗?”邓布利多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他的眼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福吉!达西他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巫师,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人。他的儿子尚小,夫人又怀了第二胎——你用脑子想想,他怎么会抛弃他们去做坏事呢?”
“那……那我也没有办法,你们指控魔法部的官员,好啊,那得拿出证据来。”福吉说,“但是达西,他的魔杖就是他的证据!除非兰斯出来声明这一切跟他没关系——”
“这一切跟他没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冷清的声音响起。
三人抬起头,他们看到五岁的兰斯·波特站在楼梯的最顶端。男孩的个头跟扶手一边高,这段时间的精神折磨让他的身体逐渐消瘦,原本合身的睡衣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可是他的眼睛,他的目光……那不像是个孩子。
原本与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还振振有词的福吉看到兰斯之后,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然后,他僵硬的露出了笑容。
“嗨,兰斯,你……你还好吗?”
兰斯赤着脚,他缓缓地走下楼梯,直到停在能够和大人对视的台阶上。他注视着福吉,绿色的眼眸平静得令人觉得阴森可怕。福吉的嘴角僵硬的牵起,他向前一步,刚想说话,兰斯却骤地抬高了声音。
“别靠近我!”
“我们不会靠近你,兰斯,你很安全。”邓布利多尽量用他最轻柔的声音说。
三个大人和兰斯保持足够的距离。兰斯的目光撇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达西·沃特不是食死徒。”他轻声说。
“可是——他曾经攻击了你,他对你使用了钻心咒,不是吗?”福吉着急地说。
兰斯闭上眼睛,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男人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带他回到那可怕的一天,他的脑海里尽是达西那凌厉的尖叫声,和他那被活活烧没的身体。
“兰斯,兰斯!”
兰斯听到斯内普急切的呼唤声,兰斯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屋里所有的花瓶都悬浮在半空中,也看到斯内普因为着急而向前的身体。兰斯猛地缩回脚,向上退了一步,与此同时,所有的花瓶都迅速坠下,邓布利多一扬手——在距离地面一厘米的地方,花瓶们猛地一停,然后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兰斯看向福吉。
“他……他没有伤害我。”男孩说。
“可是那钻心剜骨——”
“那个男人抢过了他的魔杖。”兰斯说,“达西……一直都在保护我,他不是食死徒!”
福吉沉默了。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
“部长先生,这下总行了吧?”邓布利多冷冷地说。
福吉的喉咙蠕动着,他露出了一个十分纠结难看的苦笑。
“还是不行。”福吉说,“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不能代表魔法部的审核程序。如果想要让这孩子的话有法律效应,他就必须去魔法部录口供,你们明白的,就是陈述事实经过——必须和他们所发现的证据一模一样才行,不然我们有理由相信兰斯年龄太小,受人欺骗。”
“康奈利·福吉!”邓布利多愤怒地说。他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温柔,而是十分的冷硬。
福吉没有看见过邓布利多发火,就连斯内普也没有怎么见过。福吉当即吓僵在原地,过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