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生的十分粗壮,满脸横肉,蓄着浓密无比的络腮胡子。
那模样不像是一个部族首领,反倒更像是一个山匪头子。
不过见此,赵旭的神色却是丝毫没有改变。只见他伸手从莫讷的手上接过一个被斩下了的头颅,然后拎着那头颅直接便就扔到了凉溪聚羌族部落族长牢山的手中。
“牢山,你认识这人吗?”
“这……”牢山看着被扔过来的头颅一愣,神色数经变幻,可最后却还是不由忙摇头道:“并不曾见过。”
“哦,是吗。可这人却说他乃是你们凉溪聚的,而且他袭击了本官。”
说着,赵旭不由死死的盯住了牢山。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些人想要杀他,便一定有杀他的动机。
在现在这个时候向他动手,极有可能就是为了作乱做铺垫。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整个凉溪聚的羌人无疑都是不可信的。
“县尉,县尉我凉溪聚冤枉啊县尉。此子,此子以前的确乃是我们凉溪聚人不假,可许久前便就被牢山我逐出了凉溪聚。
牢山我真的是不知道这群人会在县中为非作歹,更不知他们竟敢袭击县尉啊!”
感受着赵旭那冷厉的目光,明明生的粗壮无比就如一个山匪头子的牢山却是不由被骇的满头大汗。
说实话,作为凉溪聚的族长,牢山现在真的是很满意他现在的生活。虽说在十几年前,他的父辈也有不少人死在了汉军手中,可也正是因此,牢山也就更加不敢作乱。
大汉实在是太强了!
百十年来,为了摆脱汉人对他们的压迫,将汉人赶出他们羌人生活的祖地,羌族都已然不知起兵了多少次了。
可结果呢,每一次的起兵作乱,迎来的都是汉军血腥而残酷的镇压。
十几年前,作为凉州三明之一的段熲更是因此要对这个东羌部族赶尽杀绝。
当初先零羌是何等强大,几十年前先零羌酋豪滇零甚至自称天子于北地。可结果呢,曾经雄霸大半个凉州的先零羌族,现在还不是龟缩在了北地一郡不敢外出。
看着手中的这个头颅,作为族长的牢山自然认识这人。
‘这群蠢货,他们也不想想,汉家朝廷现在都已经统治这片天下三百余年了。三百余年,无数风浪都没能让汉家朝廷覆灭。现在就凭山东那个劳什子太平道就能让汉室覆灭?’
牢山的心中是一万个不相信。
‘可笑这群蠢货还想着要趁此时机作乱,简直不知所谓。早知当初就直接杀了你们了,也省的现在给我惹祸上身。’
牢山心中可谓叫苦不迭。
再看着面色不善的县尉赵旭,这家伙腿一软竟也不由直接拜倒在了地上,“县尉,您是汉家上官,您可一定要为在下做主啊。
天见可怜,我牢山对汉室忠心耿耿,可绝对没有任何作乱的想法啊。这群贼人敢袭击县尉,他们不得好死。但我牢山,我们凉溪羌族对汉室可是万万不敢有二心啊!”
牢山不住的磕头告饶,那模样反倒像一个十足的狗腿子。
而见此,赵旭却也不由放下了心。
‘像他这幅模样,日后就算是想要作乱,他的那些族人估计也不会听从他的吧。’
心中不乏鄙夷的嘲讽了一番,赵旭让人将所有的羌人的头颅交给他,命他这个族长自己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可谓事务繁忙的他便也就返回了县城。
“县尊现在在吗?”
“回县尉的话,县尊此时正在厅堂。”
“好。”
应了声,赵旭摆手先让莫讷、赵晆他们带着县卒回去,自己则也就翻身下马大步走进了官署,准备将这些天在外巡视发生的一些事情亲自向县长张勉禀报。
“哦,县尉回来了。”
自从上次赵旭在李参的面前为张勉美言,之后张勉便也就改了对赵旭的称呼。“县尉”相比起以前那个仿佛是强调赵旭年纪尚小的“赵郎”,无疑更显得尊重一些。
不过此时赵旭却是懒得在乎这个了,现在县中的县丞、主薄、功曹全都在这里。而且一个个还都是愁眉苦脸的,显然山东那边又传来了什么不好的讯息了。
因而见此,赵旭当即便也不由看着县长张勉询问起了此事。
“哎,县尉你自己看吧。”
将一封十分厚重的竹简递到了赵旭的手中,赵旭翻开竹简,眉头却也不由下意识的皱起。
首先,“永远都不可能犯错,即便错了也一定手下人的错而不是我的错”的天子,为了在天下人面前保持自己伟光正的形象,便将黄巾之乱这口大锅直接推给了现任太尉杨赐和现任司空张济。
两人齐齐被免官,三公的职位则被太仆邓盛和大司农张温接替。
不过只要天下一旦出了乱子,天子就罢免一两个三公用来背锅已然是惯例了,赵旭对此并没有在意。
此时真正让他在乎的,其实还是有关朝廷和黄巾军的战报。
右中郎将朱儁先行一步征讨颍川黄巾,结果因为轻兵冒进反却被颍川黄巾波才打的大败亏输。除此外,汝南黄巾又在召陵打败了汝南太守赵谦。
而在北方,幽州广阳郡的黄巾军更是一举杀死了幽州刺史郭勋和广阳太守刘卫。
南北黄巾此时可谓是势如破竹,官兵节节败退,竟是有了几分不支之势。
这样的一份战报送到了眼前,就连赵旭这个深知历史进程的人尚且不免为大汉感到些许担忧,也就怪不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