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林老太君的生辰给整个顾府带来勃勃生气。
顾府上下全聚集在内堂的饭桌上,今日的菜单也是林老太君亲自择的,鸡鸭鱼肉和斋菜糕点一样不缺。
林老太君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暗红纹金衣挂,配上翡翠百珠项链,耳上两颗拇指大小的翠玉耳坠,只有手上还是不变的檀香佛珠。老人因心情愉悦,鹤发童颜,笑容满面,连皱纹褶子都层层叠叠蹴缩在一团。
寿宴开始前就是各房献礼了。
“祝母亲,慈竹荫东阁,灵宣茂北堂。”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顾家老爷了。
林老太君打开了顾子诚送的匣子,里面是一串一百零八颗赤玉流金持珠。赤玉产量稀少,这珠串却用去一百零八颗以足以见其珍贵,还有流金薄片将赤玉隔开,流金薄片每片大小相同,非能工巧匠不可为。这珠串即使与国库宝物相比都不会逊色。
“子城有心了,吾心甚慰。”林老太君见得如此精美的持珠连连称好,爱不释手。
“祝母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顾子业献上的就是一幅墨宝了。
画卷很长,差了两个仆人几乎从内堂头拉至内堂尾才将画卷展开。画卷中的正是十八罗汉,千姿百态或站或坐或躺于画中。
“将这幅画挂入养心苑。”林老夫人看来也是极为满意。
这顾家二子皆是投其所好,林老太君素来吃斋念佛,信奉往生不涅。
“祝老夫人,福寿绵长活百岁,身体康健行如风。”漆氏捧的礼盒倒是端正大方。“老夫人生辰将近,妾身城中偶然见得这尊观音貌似老夫人,如此机缘应是天意,便买下送来贺寿。”
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尊玉观音像,这玉观音五官却是照着林老太君塑的,一看便知这是漆氏命专人制作的,应该也花去了她不少银子。
林老太君也是欢喜的,只是这精明老妇人应当也知道玉观音只是人为。
“有心了,有心了。”
“祝祖母,天母长生,万寿无疆。”楚汐月准备的是她自己抄写的《心经》、《金刚经》、《严华经》、《妙法莲华经》和《楞严经》五本经书。“孙儿驽钝,但求抄写经文,减轻罪业,也为祖母积聚功德。”
楚汐月的字是极好看的,每一本都写得极尽工整,用的也是上好的纸张,装订起来已经不输寺庙了。
“增福报、修禅定。四丫头抄写了多久?”抄一遍佛经胜过读十遍。
“两个月。”其实她是在一个月内抄完的,送走左佐之后已经没那么多时间给她准备这份礼物。信佛讲求的还是一个心,既投其所好,又让老太君感同身受。
“阿瑾,这佛经你待会拿去和我抄写的放一起。”侍奉林老太君的老嬷将楚汐月抄写的经书拿了下去。
楚汐月知道自己这礼物送的还是挺讨老夫人欢心的,佛法里,罪业可消,即便她犯下了过错,也总有消除之法。寿宴过后,楚汐月再去领用月钱就是三十两纹银,一两不少了。顾府的吃穿用度,总还是看林老太君脸色的。
“祝老夫人,耳聪目明无烦恼,笑对人生意从容。”最后就是姚真真了,顾子诚虽然宠爱她,但这种以色侍人的妾室,向来都是高门大院长者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林老太君对这个姚姨娘也是瞧她不起的。
姚真真送的是一个金镶玉的佛像,只是顾子诚已经送了持珠,她送的便有些相形见绌了。
林老夫人收下之后并未对姚真真说话,直接道:“起筷吧。”
酒饱饭足之后,顾家人开始闲话家常。
“老爷,李家老爷公子可是过几日要来府中?”漆氏一边给荣安夹点心一边问顾子诚。
楚汐月听得“李家公子”四个字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她得好好谋划一下自己的婚事了,李瑜她是万不能嫁的。
“李兄要和我捉棋,他家公子自春日宴上为婉仪舞姿倾倒,三日后便来和婉仪对诗,北望也可与他切磋切磋武功。”春日宴之后要求上太傅府一聚的公子可以说是络绎不绝,大多都是冲着顾婉仪和顾婉晴来的,顾子诚因此没少受巴结,他对两个女儿也是愈发得好。他面子过得去了,别的也都过得去。
“和李瑜切磋?”顾北望眉毛一挑,他怕是一拳直接把李瑜打得再也不想来顾府了。
“点到即止。”顾子业说。
“婉仪她不善诗词,春日宴婉之书法倒是出彩,想必诗词也不差了。”漆氏可不想自己女儿只是嫁个世家正房,就算是四大世家也是委屈了她。
“李家公子指名想见的是婉仪,没婉之什么事。”顾子诚念及顾婉之对七皇子的孟浪之举,觉得她不如顾婉仪大方得体。
“那便让婉之陪着婉仪,有些什么也好从旁指导指导。”漆氏笑吟吟望着楚汐月,说:“婉之,你那日可得闲吧,陪一下你二姐,她对诗不佳你多指点一下。”
“二娘,可巧了,婉之三日后要去寺里听了尘大师讲经。”多亏是三日后,不然她还不知道扯个什么由头避过去。
“讲经?哪日不可听讲经,你改日再去也可以吧。”漆氏不依不饶,顾婉之若在府中,她还可让婉仪巧言令色一番让李家公子转移目标,顾婉之不在,可就有点难办了。
“话不可这么说,了尘大师讲经一年不过数次,这次错过了便不知要等几个月了。”开口的却是林老太君,她继续说道:“难得四丫头有这份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