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之心绝不会为外物所动,旁人的注视又与我何干:“小僧确乃出自天音寺,但我寺一心礼佛,绝不贪恋世间荣华。”法相这一句话是对着小女孩纯净的眼神所言,说完之后业已转身,就要离开此处。
不等老人松口气,小丫头就揪着老人的胳膊使劲摇晃:“爷爷,这个哥哥似乎并不坏。”
老人太了解自己的乖孙女,但依然没有拉住,女孩跃下木凳、蹦蹦跳跳向着法相离开的方向而去。
老人肉痛的扔下一小锭银子,心仿佛在滴血:这都是血汗钱,浪费可耻啊:“乖孙女,等等爷爷。”
法相的步子平稳而均匀,如果有修道人士就会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可怕之处:仿若尺量的一般,法相行走在大地的每一步都是标准的五十公分。
等老人出去后,气急败坏的追赶,便看到了这么一幕:法相行走在前,而小丫头却在别人的右后侧好奇的打量着。
得亏法相的速度不快,要不然背着吃饭家伙的老人岂不得跑的气喘吁吁。只见这老人的背后拉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曰“仙人指路”,这老人原来是一名行走江湖的看相算命之人。
紧走几步可算是赶上了,老人拉住乖孙女:“跟爷爷走。”
但小姑娘今天的脾性上来了,无法老人只能让步:“叫法相的,看你小小年纪,一身修为却是出类拔萃,应该是入世修行吧。”
法相停下脚步,回礼道:“正是。”
真见了鬼了,随便蒙的要不要这么配合:“这样吧,既然相逢便是有缘,法相大师可否前往寒舍一坐。”
果真是寒舍,老人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而且法相很怀疑,这明显破旧残败的院落,究竟是属不属于这对祖孙。
老人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奇人异士没有见过。虽然法相修为极度内敛,但那因为金刚经有成的身躯却不是那么容易掩盖的,无论身处何方、无论环境如何,皆是不惹尘埃,给人以出世之感。
夜间,房舍升起一堆焰火。
老人现在对法相起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他发现这里面似乎有很大的料可以挖掘:“法相啊,你与老人家见过的和尚不太一样,这下山历练,怎么连…降魔的法器都不带。”原本老人是想问怎么你咋这么朴素,还是给忍住了。
法相虽然是第一次入世,但一路行来对照所读典籍,对于佛门的各种人心记述有了深切的感悟:“法器乃外物。”
可劲儿吹吧,老人的慧眼仿佛看穿了一切,怕是师傅不给吧。老人倒要看看,这小和尚到底是天音寺哪位高僧坐下,竟如此吝啬:“冒昧一问,敢问小师傅师尊名讳?”
法相倒是一如既往的坦然:“家师普泓。”
老人一口热茶喷的老远,扔下茶碗显得很诧异:“普泓那老不死竟然收徒弟了,我怎么没听说…”
法相的明王之怒一闪即逝:“施主,请慎言。”
刚刚的威严绝不是假象,这分明是法力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才有的不怒自威。老人发现自己尽可能的高估法相,依然是小瞧了这位的修为。
“一时不查,冒犯了贵寺大师,罪过,罪过。法相,以老夫这观人的本事,你的骨龄应当很是年轻。”
终于碰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名为小环的女孩丢开自己的糖葫芦,等待着法相的开口。
“承蒙恩师不弃,法相拜入师门十六年矣。”
面对法相的回应,老人先是挪揄,然后正色。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这法相明显是一个怪胎啊,方出生,就被普泓这等高人青眼。
此时,法相对于这老人的认知也更深了一步:其它的不说,这观人的功力确实不容小觑。
夜的静寂总归是要被打破的,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叮当作响,让破败院落的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老人不由分说将自己的孙女搂在身边,而法相的目光却仿佛穿透院落,看到了来人的踪迹。
下一刻,人声响起:“周一先你这个死算命的,竟然坑我野狗道人,今天道爷便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残忍。”
院墙轰然倒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只见他个子颇为高大,但样子极怪,眼皮下搭,鼻子突兀,耳朵向上,嘴唇殷红,一只舌头颇长,不时伸出口来,还真不愧为野狗道人的道号。
这野狗道人进来以后,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法相的身上,实在是顶着光头的和尚太显眼了。相信如果法相不是少年人的模样,相信这时候的野狗道人早已经是扭头便走:“小师傅,冤有头债有主,本道人找你身后算命的有比账要算。”
老人周一仙难掩自己的尴尬,但老人的脸皮绝对一流:“天音寺的法相小师傅,你出身名门,可不能不管啊。”
天音寺这三个字一出,果然让气势汹汹的野狗道人变得举旗难定。
众人的目光焦点全部落在了法相的身上,而法相这般说道:“野狗施主,小僧观你隐隐被煞气侵扰。如若不弃,就跟在法相身边一段时间,也好让法相帮施主化去一身的戾气。”
野狗气极,一个毛都没有张齐的小和尚竟然教训起自己来,不能忍啊:“你做梦!”
法相动了,快若一道金光。野狗反应极快,在自己最后一字还没有出口的时候,便举起自己的法器獠牙棒,欲要挡住法相自上而下、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
拳头与法器发生金铁碰撞之声,野狗虎口一麻,竟然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