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着陆嘉平的车子很快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别墅前,坐在副驾驶的保镖快速下车,打开了后车门。
后座上靠近车门的保镖领头率先下了车,给陆嘉平让位,好让被夹在座位中间的陆嘉平下车。
被强制扛回家的陆嘉平怒气冲冲的,耍着小性子,扭头不看他们,坐在车子上一动不动的,就是不下车。
失策的是,保镖们并不在意陆嘉平这幼稚的闹脾气,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肃然起敬的站立在原地等候着,好像在与陆嘉平比耐心。
身娇体弱的陆小少爷怎么比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保镖们,最后,气成河豚的陆嘉平摔车门而去。
陆嘉平风风火火的走进别墅里,一进家就看见了正襟危坐在客厅里的父亲。
陆嘉平到底还是有些畏惧自己的父亲的,他走到陆兴怀面前,低下头,有些发憷的说道:“爸,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是不是我不让人去请你,你就真的打算离家出走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全呢,你这样对得起我为了你花了多少心思吗?”陆兴怀正言厉色道。
然而陆兴怀煞费苦心的一腔慈父心并没有被陆嘉平理解,这件事就像一个引爆点,激起了陆嘉平迟来的逆反,他的情绪爆发开来,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对不起,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身体着想。但是,我不明白,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不是?为什么我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连门都不让我出。我活的比犯人还不如,我受够了!如果知道治好病还是过得和以前一样,我还不如不治!你总说为我好为我好,我不需要,你干嘛不让我死了算了……”
“住口!”
‘啪——’的一声,陆兴怀狠狠的打了陆嘉平一巴掌。
陆嘉平被抽的脸都转到一边去,他伸手捂着脸不可置信着,从没打过他的陆兴怀居然会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脸都红肿了起来,可见陆兴怀用的力气之大。
陆嘉平捂着脸颊,伤心级了,哽咽着说:“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生过!”说完头也不回的向自己房间跑去,恨恨的摔门关上。
每回病危之际,他都快放弃了自己,这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而爸爸也不用这么费劲心神治疗他的不治之症,这样的结局对他二人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累,陆兴怀更累。
每次陆嘉平一脚踏进鬼门关时,陆兴怀都在提心吊胆的惧怕。不过年逾半百,就已经愁白了头发。
他耗费心血的努力竟是换来了儿子这样的怨恨,陆兴怀呆愣的跌坐在沙发上,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着胸口,顿时心灰意冷极了,整个人又心酸又沧桑,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时候,大门外又进来了一人,那人却是小红描述过的嘴角有颗痣,耳朵戴着星型耳钉的保镖,他又亢奋又紧张的对陆兴怀禀报道:“陆先生,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着,他本能的环顾了下四周,谨慎的靠近陆兴怀附耳说话。
陆兴怀闻言吃惊的说:“你确定?”
保镖肯定的点了点头。
陆兴怀脸色微变,讳莫如深的对保镖交代道:“江五,找个机会下手。这事继续交给你去办。记住,不要让嘉平给发现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陆先生放心,我江五办事从未失手过。”
陆兴怀点了点,挥挥手示意他说:“去吧!”
江五微微躬了下头行礼,而后匆忙离去。
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的陆嘉平,气急败坏的扯开外套,泄愤的甩在地上。觉得还是不解气,震怒的把屋子里可以砸的东西全砸了,等砸到没东西砸了,他才气喘吁吁的稍微恢复了点理智。
冷静下来,看到了自己造成的杰作后,陆嘉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冲动到控制不住行为时,“啊……”陆嘉平痛苦的紧紧抱着头部颤抖不已,向来性情乖顺温和的他隐隐有些疯魔的症状。
其实,陆嘉平从没与陆兴怀说过,自两年前的治疗后,他的身体虽然慢慢的恢复了健康,但是他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常深夜里会不住的噩梦惊醒,更是无端的自责厌弃自己,隐隐的恨不得自己去死这种极端臆想。
陆嘉平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忧郁症,久病缠身病痛折磨都能乐观的面对,临到病好了却无法面对自己?这症状实在有些蹊跷,家里时常候着的医生都没发现了他的状况,只因这种莫名的情绪只在夜里冒出来。
为了不引起父亲的恐慌,陆嘉平瞒下了这件事。
但是近日来,他的症状越来越频发,压得他实在透不过气来了,所以才会想着偷偷溜出去放松下自己。
就在今日,陆嘉平已经开始失控了,他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邪火,并且付之行动了。
失控时,陆嘉平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隐约觉得,一定与那场手术脱不了干系。
还有那个他爸爸千辛万苦给他找来的郑医生和他开的特效药,总觉得郑医生给他看病的时候不像在看一个病患,对待他就像对待一只白老鼠,态度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看到爸爸对郑医生毕恭毕敬的样子,陆嘉平把自己非常抵触的情绪给忍下了。
陆嘉平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捏的紧紧的,呼吸都困难起来,站都站不稳,他疼的趴在了上地,恍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