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白木福似乎是有些干渴,伸出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长呼了一口气道:“之后的事情,想必步先生你也在王老汉那里听过了吧”
说着,只见白木福伸出右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本两个巴掌大,一掌厚的线装蓝皮册子,递给了步云生道:“这里是枯老传授给我的占卜法和医术。”
步云生闻言,伸出右手接过了这本线装的蓝皮册子,放在了一旁。
白木福见此,调侃道:“步先生你不验验货,要知道这本册子初二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了啊”
面对白木福的轻挑话语,步云生摇了摇头轻笑道:“不用,因为敢骗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白木福闻言,愣了愣。
虽然,步云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可是他却从这话的背后闻到了一股子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儿。
不过白木福随即便把步云生那隐含威胁的话语抛之脑后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白木福说的是实话,给的也是真东西,所以倒是不在意这些话。
“步先生,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知道”白木福看着阳光正好的屋外睁眼瞎说道。
步云生自然听出了白木福话中的送客之意,心中对他的重视程度却瞬间低了不止一筹。
这么难看的吃相,让他实在想不到,这竟然是方才那位款款而言的两千门徒“大师兄”该说的话
不过尽管如此,步云生却没有拂袖而去,而是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现在才下午两、三点钟,白先生这么着急做什么”
话到此处,步云生嘴角上扬,挂起了一抹淡淡的幅度道:“而且我还有一事不明,望先生为在下解惑。”
白木福闻言,神色一怔,有些疑惑道:“步先生但说无妨。”
“据我从王老汉口中所知,应该还有一个驼背人没说吧”步云生淡淡的问道。
“那个王八蛋”白木福听罢,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咬牙道:“的确是有一个驼背人,他是枯老晚年收留的一个流浪者。”
“枯老身前对他看重有加,谁知道枯老头七都还没过,那王八蛋便用枯老身前给他的钱,在冠子山里弄了一个狗窝,逍遥自在去了”
“而且打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喔”步云生有些惊讶道:“原来是个这样的人呀不过这倒是让在下生了些兴趣。”
“不知道,可否劳烦白先生带路”
此言一出,白木福像是被捅到了逆鳞一般,眉头一挑,忍着心中的不悦道:“步先生,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如果你要有兴趣,就自己”
却不想,话还没说完,步云生便猛的一下子睁开了一直微眯着的虎眸,一股温热的大周天真气忽的一下涌入眼中。
下一刻,步云生的视线与白木福的眸子交织在一起。
一时之间,白木福只觉头皮一炸,眼睛像是被刀刺穿一般刺痛。
他想把眼睛移开,可是却忽然发现自己此时根本动弹不得。
而那股刺痛感,也越来越强
甚至让白木福的皮肤收紧,汗毛竖起,生出一种被食人猛兽盯上的错觉。
渐渐的,心跳都不自觉的慢了几拍
就在他眼前发黑,呼吸都快停止时,步云生却重新眯上了那一双虎眸。
“呼呼”
白木福只觉得自己像是猛的一下挣脱了牢笼的犯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自由的空气。
“扑通扑通”
一阵仿佛篮球怕打一般的心脏蹦跶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而大股大股的冷汗,也从全身那细微的毛孔中涌出,几息之间便侵透了他的衣裳。
步云生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淡然的看着眼前这只“落汤鸡”,在此问道:“不知道,可否劳烦白先生带路”
听着步云生幽幽的话语,白木福突然身子一抖,打了个哆嗦。
看着对面的骷髅老者,艰难的咽了几口唾沫,把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滑了下去,这才有些惶恐的点头道:“可以可以”
步云生把头微微一点,随即便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一时间,骨骼交合的“咔咔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客厅里。
做完这一切,步云生这才扭头看着屋外的蓝天白云,淡淡的说道:“白先生,那我们走吧”
冠子山,作为波轮新村人曾经的衣食父母,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头。
远远看去,绿意岸然,生机勃发。
不过走进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植被异常单调,山上并没有想象中满山遍野几人合抱的参天古树,毕竟它们早在半个世纪以前的全民大炼钢时代,就已经被砍得差不多了。
现在的植被,还都是退耕还林栽种的。
所以整座冠子山,除了一片密集挺直的苦竹林,三、五米高耸的侧柏树,剩下的就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杂草。
并且随着波轮新村的人口骤减,原先被人们踩出来的小道,已经被那从远方飘来的蒿草种子彻底攻陷,沦为了一大丛一大丛的茂盛蒿草丛。
可是,
今天,
蒿草的好日子似乎到头了
荒芜已久的小道,终于迎来两位行人。
“沙沙”
步云生看着前方,那位拿着柴刀开路的“两千门徒大师兄”,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这倒不是因为嫌弃白木福开的慢了,而是步云生从他那大汗淋漓的背影中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因为从白木福和王老汉两人的话语中,和先前的试探,步云生了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