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婆婆,我正好也没事。”纪子期一把抢过老妇人手中的木桶,桶里的水不是太多,拎起来不是太吃力。
然后笑着对老妇人道:“婆婆,是那家吗?”
“是,是的,”老妇人不停搓着手,带着几分惶恐不安,“哎,小哥,真是太麻烦你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不用客气的,婆婆,顺手而已,”纪子期边走边聊,“婆婆,家里就您一个人住吗?”
“不是,还有老头子,老妇小孙儿和小孙媳妇,”见她问起,老妇人很高兴地将家里情况一股脑说给了纪子期听,“老妇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们嫁到外地去了。
有三个孙儿,都成了家。儿媳妇是外地人,上月她爹七十大寿,儿子儿媳和两个孙儿孙媳妇几家子,过去祝寿了。
小孙媳妇那几天身子不适,老妇儿子不放心家里只留下老妇和老头两人,将小孙子和小孙媳妇留了下来。
这不,哎,就遇到了这等事!我儿一大家子怕是不知道有多担心呢,这消息也送不出去。
老头子受了伤,小孙儿小孙媳妇也受了伤,不过好在都是轻伤,性命无忧,过几日就好了。”
老妇人继续唠唠叨叨道:“说起这事儿还真是得感谢杜将军,若不是他一来就抓了那个狗官,又立马派兵去村子里搜救,老妇家这几口人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饿死了。
就算有人说他冷血无情,老妇也支持他多谢他!”
纪子期装作无意问道:“为何会有人说他冷血无情?到底发生过何事?”
老夫人叹口气:“说起来都是这水灾的错,哪能怪得了杜将军?老妇被救的那一日,是杜将军亲自带的人去的。
当时杜将军命人大声喊道,要被困的人排好队,老幼妇孺先走,分批运走!
结果没有人理会,大家都想活命,争先恐后,拼命挤过去,不少人因此受伤!
老妇家三人为了护着老妇,被疯狂拥挤的人群踩伤了。
杜将军见劝说了许多次都无效,直接命人将挤在最前面的一个粗鲁的大汉扔到了水里。
那大汉的两个兄弟不依不饶,大声叫唤:‘士兵杀人啦!士兵杀人啦!’
杜将军本来站在船头,听到此话,一声不吭,直接飞起,左右各一脚,将两人踢到了水里。
所有的人立马被镇住了,不敢再吭气,那些个先前挤得凶狠的汉子,老老实实地自动排到了后面。
当时好多人拍手叫好,不少妇人悄悄道,‘哎哟,这将军长得这么俊又威武,不知道说媳妇了没?’
那些妇人本来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杜将军应了一句,‘说了!’
然后妇人们就八卦起来,‘将军这么俊,媳妇一定长得很美吧!’
那杜将军竟然傻笑起来:‘嗯,很美!’把大家伙啊,乐得不行!”
老妇人边回忆当时场景,边笑了起来。
纪子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想像着杜峰当时的傻样,心里甜丝丝的。
老妇人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这么好福气,嫁给了杜将军为妻。”
纪子期呵呵笑着不出声,将老妇人送到帐篷,放下水桶便离去了。
临行前跟老妇人道:“我明晚有时间,再过来帮您拎水。”
老夫人忙不迭道:“小哥不用了!驻地里的大夫说,我儿明天就可以做点小活了,太重的活计干不了,慢慢拎点水还是可以的。”
纪子期见老妇人坚决推辞,便应下了。
时候还早,纪子期继续往前走,遇到需要帮忙的,便搭个手,再与人闲聊两句。
大概地了解到了南秦的一些风俗习惯,听得最多的却是对杜峰的赞誉。
这厮看来还算深得人心!纪子期面带微笑的回到了帐篷里。
第二天早上,纪子期同一名姓于的三十来岁,一脸耿直的御医,以及一名南秦士兵组成了排察人员中的一组。任务主要是检查一下各个帐篷里的卫生情况,入住百姓的身体情况,并再次叮嘱,需饮用煮开的水,每天用膳的碗筷,尽量用开水煮一次。
大部分的人都比较配合,比较配合的基本都是身体无恙的百姓,真正碰到身体出现异常的,反而对这种询问非常排斥。
好比纪子期几人现在遇到的一位妇人,她六岁的幼儿已连续呕吐了两天,仍坚持称孩子无事。
“我的孩儿只是吃多了东西,导致肠胃不适,过一两天就会好了。无需劳烦各位大人!”
纪子期明白这妇人的担忧,她生怕她的孩子,被当成是已染上疫症的患者,而被强迫带走,最后生死不知。
她看着面色青白,因不舒适而发出呻吟的小男童,轻声道:“大娘,现在天气潮湿,小孩子身体脆弱。
肠胃不适时间久了,也很容易酿成大病!他最近可有吃过或喝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没有!”妇人皱眉道:“我问过他几次了,他都答没有!”
纪子期问道:“那让我来问问可以吗?”
妇人一脸不愿意,看着立在一旁的南秦士兵,是点了点头。
纪子期取下口罩,一手抚上那男童的脸,露出温柔的笑容,“乖孩子,告诉哥哥,最近有去哪里玩过?”
小孩看了一眼妇人,见她未出声,答道:“前和隔壁的几个哥哥姐姐们,去了那边的山上玩。”
“那边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