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南风带回来的,就是你们走的那一天晚上,听他说是走镖的时候在一伙儿歹人手中救下来的。这铃儿原本是跟着爹娘从明安逃难过来的,路上爹娘都发病死掉了,就剩下她一个人……”李方氏简练地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回来的时候我还说他了,救人便救了,怎能将人带回家呢……”李方氏有些埋怨但更多是也是对铃儿的同情。
毕竟这家还是叶六郎他们的,她跟南风吃住在这里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南风又救了一个姑娘回来,照他这热心肠的程度,谁知道会不会下回捡个没饭吃的老头回来,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哎,倒真是个可怜人。”叶六郎听罢,叹了口气。
“可不是吗,又是从明安那种地方出来的……听说那里闹饥荒闹的太厉害,甚至都有人吃人的,真是骇死人了。”月娘拧着秀眉说道。
“我跟月妹子俩人也拿不定主意,就想着等你跟落银回来再商议商议,看看要如何安置她。”李方氏看向叶六郎讲说道,收留一个人可不是件随随便便的小事,还是要叶六郎这个一家之主来决断的。再如何可怜,总不能就这样养着一个陌生人在家吃白饭吧,他们生活虽然已经不拮据,可却也没有开善堂救济别人的能力。
但铃儿她初来这里,举目无亲的,就这样将人送出去任由她自生自灭,又确实有些不人道……
于是。几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叶六郎。
叶六郎一时觉得压力很大。
他将手中的筷子搁下来,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问道:“她可会些什么手艺?若是懂些什么,我倒可以给她找个活计。在祈阳找个活儿维持她自己的生计应当还是不难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几人纷纷点头赞同。
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她从这儿出去没饭吃了,大可先帮她留意些。待找到了活儿再将人送出去不迟。
“这我倒没问过她,平日里说话不是嗯就是好的,又怕提起她的伤心事便没问过她以前的事情。”李方氏又道:“不然回头我问一问她吧,就算不会什么,但年轻人学东西不还是很快的吗,应当是可以的。对了,前些日子不还听季管事说如云阁要找绣娘的吗?不然到时候送她进去学刺绣,日后有个一技之长的倒也不错。”“女儿家的学刺绣是也不错。可嫂子你最好还是问一问她的意见吧,看看她是否愿意。想做些什么样的活计。咱们也不好私自替人家做主。”月娘同李方氏说道。
“我倒是给忘了这个。还是你细心……”李方氏笑着点点头,随后道:“你们先吃吧,我这就回去问问她跟她商量商量。”
“也好。”叶六郎点点头。
望着李方氏出了厅堂。落银适才开口说道:“可能确定这铃儿真的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
叶六郎和月娘都知她这一问并非是有什么恶意,只是一贯的细心罢了。便答道:“这一点应该不假,听她口音就是那边儿的人,近来城里确实是来了许多的灾民,官府唯恐他们进城来引起骚乱,已经在城外搭建了粥棚救济。”
明安那边闹饥荒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她也早有听闻,落银听罢叶六郎的话也觉得是自己太多疑了,毕竟他们家也不过是一般的家庭,一没钱二没势的,有什么好值得别人贪图的?
再者说了,这姑娘的样子的确不是个有心计的,有的东西可以装的以假乱真,但相对的,也有很多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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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落银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月娘和叶六郎有心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便也没有去喊她起牀。
睁开眼睛的时候,透过半开的窗子,落银见外面日头已经升的老高,刺眼的光芒使她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舒服地伸个了懒腰,离她开工的日子还剩下有三天,可以好好地休整休整因为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
又因此次去汾州办成了一件思量了很久的事情,落银的心情便好得不行,现在什么都全了,只需要等待时机便可。
这些东西,她不放心交给任何人,据闻朱乔春跟许多京官来往密切,不然也不会顶着这么多的罪证还能这么多年都能顺风顺水。
如果要告,她便要告到最上头去。而且只能由她亲手递上,方觉保险。
落银眼眸微微眯起,心中浮现了一个计策。
可能,需要费些时间去等时机,但她相信总会来的,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可她也不急于这一时。
心中拿定了主意之后,落银便下牀穿衣洗漱。
穿好衣服出了卧房打算去旁边的耳房洗漱的时候,却见院中已经凋枯的紫藤花架下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秋千,双手挽着秋千绳,两条小短腿儿都挨不着地,看那表情好像是有些无聊。
落银嘴角溢出笑意,问道:“叶虫虫,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小家伙听得这道声音,蓦然抬起了头来,见到落银眼睛即刻就亮了起来,“姐姐!”
落银见他撒手就松开了绳子,秋千还晃动的厉害就要往下跳,忙紧张地出声道:“你小心着点儿!”
虫虫却已经跳下冲她跑着过来了,身后还跟着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的来福。
落银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来扶住他的小肩膀,佯怒道:“下回若再这样莽撞,摔着了好叫你一个月不能下牀。”
虫虫去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