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
落银心知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是不去也得去了。
心中却在思量,若是徐朗之真的太过分,她也不怕得罪他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之前面上敷衍不过是为了保存情面,然而若是到了无法敷衍了事的时候,便没有必要了。
落银便是抱着此种心思来到了徐府。
被家丁带着去了曾经来过一次的会客厅。
徐朗之早已等在了那里,正坐在主位上品着香茗,听得下人禀落银来了,忙吩咐将人请了进来。
瓜果糕点茶水,早就备好,一应俱全。
“叶师傅,快坐吧。”徐朗之起身相迎,那叫一个热情。
纵然落银替徐家拿到了晋茶会魁首,他也不曾这般过,在他眼里,落银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做事儿的。
落银不由地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徐朗之突然待她态度如此,实在不是件好事情。
落银心存不解的坐了下去,脸上不漏痕迹地问道:“不知徐老爷今日让晚辈来此,有何要事?”
她是没忘,方才那家仆在西攀院中那副她非来不可的口气。岂料徐朗之呵呵一笑,摇头道:“并无。今日让叶师傅过来,无非是想请叶师傅吃杯茶,说说话儿而已。”
若真如此,那才是见鬼了……落银在心里默默地道。
接下来,徐朗之也真的是随意扯了些话题,不外乎是询问落银在茶庄里吃的可好,可还顺心诸如此类的。落银都一一的答来,自都是答的一切皆好,有劳徐老爷挂心了。
就这样东扯西扯的,不经意间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落银在心里不由的纳闷,这老狐狸让自己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半天也没看出他的意思来。该不是真的找她过来唠嗑的吧……
座上的徐朗之抬眼看了落银一会儿,复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收了回去,而后用一种随意提起的口气笑说道:“外头的人都说咱们徐家出了个天才茶师,小小年纪就有在制茶上有着莫高的造诣——”
落银注意到。他说的是,‘咱们’徐家……
“天才二字晚辈不敢当,不过是较别人多了些运气罢了。”
徐朗之对她的谦逊很满意,不可查地点点头,“外头都说叶师傅年纪小,话说回来,老夫还不知叶师傅今年多大了,可有十五了?”问她的年龄作何?
落银一愣,却还是诚然答道:“待到今年腊月,便足十六了。”
“哦……那也不算小了。在寻常人家,也是该议亲了。”徐朗之来了这么一句。
啊?
落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个茶师,跟东家之间怎么也扯不到这种话题上面来吧,不管怎么说。茶庄还是无权过问她的私事的。
正一头雾水时,又听徐朗之问道:“不知叶师傅可已许好了人家?”
“呃……尚无。”落银真的有些汗颜了。
这话可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多管闲事啊……
“叶师傅样貌倒是出落的不凡,虽说家境普通,但想来找户寻常人家也不算难。”徐朗之含笑说道。
“……”落银此刻真的是一头黑线了。
这话里有意思,是说她这样的家境,也就配找户寻常的人家了。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喂!
“叶师傅来茶庄时间不长也算短了,对徐家茶庄也该是有了不少了解了,我们徐家茶庄建业百年,在前朝就是小有名气了,可不是现在随便冒出来的哪个茶庄能比得了的。”徐朗之口气含着倨傲。
落银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徐朗之的节奏了。
这东一扯西一扯的。
面上还得带着与有荣焉的笑,答道:“徐老爷所言甚是。”
“我子嗣单薄。现如今只折清一个儿子,好在他也没让我失望过,所以这茶庄迟早都是要全部交到他手中的。”
什么叫迟早,明明现在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好吗?落银很不厚道的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
“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偏偏有一点很让我操心——现如今跟他同龄的。哪个不是已经内室充盈了,只有他至今还是一个人。”徐朗之叹了口气,似十分忧心。
这是徐家的家事,她哪里好插嘴?落银真的呵呵了,徐朗之的思路,她是真的跟不上趟儿。
于是,便应付的点了下头。
徐朗之见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接下来,倒没急着再说什么,反而悠哉的吃了半盏茶。
落银平时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如此无语,干脆就道:“茶庄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晚辈就先回去了,来日得闲再来陪徐老爷喝茶说话。”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以为徐朗之定不好再多说什么。
却不料他说道:“叶师傅莫急,老夫还有件事情要征询征询叶师傅的意见,叶师傅听完再走也不迟。”
落银心知,这恐怕才是今日让她过来的真正目的。
“晚辈洗耳恭听。”
“叶师傅生性聪慧,做事进退得体,一直深得我心。这几日我就在想,若是折清的内宅能有叶师傅这么一位知进退的,未尝不是件好事。”
落银听到后半句,不禁变了脸色。
徐朗之竟然将主意打到这里来了!
可真是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强压下心头的不满,落银答道:“徐大哥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不是我能配得上的,徐老爷厚爱,晚辈心领了。”
徐朗之觉得她这是在以退为进,欲拒还迎。
眼中闪过一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