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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和落银还有虫虫用罢了午食,便去了李方氏那里寻鞋样子。
是琢磨着给叶六郎做一双新鞋。
落银和南风在院里围着虫虫逗了半下午的时间,直到小家伙打着哈欠耷拉着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月娘这才跟李方氏告了辞,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回了家。
把虫虫哄睡着,落银跟着月娘进了厨房,在锅门前的小凳上坐好,生起了火来。
去年她卖茶得来的那二百五十个铜板,倒也支撑了一段时间,加上叶六郎的‘收入分成’,日子过得虽仍旧不好,但也不算艰难了。
经过她悉心的调理养护,茶园的茶树成长的很顺当,前日里看了一回,她便在准备着采茶的事宜了。
若这场春茶能顺利的采制完成,应该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落银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晚饭做好之后,并没急着起锅,因为叶六郎还没有回来,以免凉了饭菜,回头还得再热一遍。
可直到外头的天色漆黑如墨,不甚明亮的弯月高挂在了枝头,母女二人也未能见着叶六郎归来的身影。
“怎么还没回来……”月娘皱眉低语了一声,心里略有些担忧。
若是情势好,一般他们下午就会回来了,情势再不好没有遇到好下手的,一般也不会摸黑守着,这个时辰,怎么算都该回来了才对啊。
落银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生,便起身说,“二娘你在家看着虫虫,我去寨子口看一看吧,兴许我爹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月娘点了头,叮嘱她小心看着些路,目送着落银走了出去。
可还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听见外头有了动静,落银一阵惊呼声传来,月娘心头一震,急忙提裙起身,奔出屋去。
一踏进院子里,她就被场景吓了一跳。
叶六郎举着个火把走在最前头,已经进了院儿,脸上、身上血迹斑斑,见她出来,忙急慌慌地道:“快,快救人!”
落银瞧见被同样浑身是血的老寨主和史三猫横抬着进来,一脸死灰的王玉田,心中猛跳了几下。
紧跟着进来的是步履不稳的王大赖,他手中还拎着一把染血的大刀,惊慌失措地往院子里冲,“救救玉田,快救救我儿子!”
几人合力将王玉田抬进了屋里,平放在正屋里的连椅上。
顿时,屋子里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
月娘上前看了王玉田的伤口,脸色顿时就白了。
身上多处刀伤,最要命的一刀还生生的伤在了心口处。
她伸手在王玉田鼻下探了探,又将脸偏向他的胸口处静听了片刻,之后,转头看向同样伤的不轻的叶六郎、老寨主、史三猫和王大赖四个人。
“快给他止血啊!快!”王大赖见月娘只看着他们,出声吼道。
“玉田他……”月娘默然了片刻,不忍地说道:“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王大赖只觉得双腿一阵发软,眼见就要跌坐在地,被一旁的叶六郎堪堪扶住。
门外传来了一阵尖利地喝声:“什么来不及!怎么可能来不及!”
下一刻,就见王田氏推开门口的老寨主,带着王玉燕,风一般地冲了进来。
待她看到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的王玉田,即刻目色一变,扑向月娘,“你快给他治伤啊,快啊!”
月娘被她推得险些跌倒,扶住椅身稳住身形,看向王田氏,摇着头道:“嫂子……玉田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
在场的人听月娘如此断言,都觉心里重重地一沉。
“我不信!”王田氏发了疯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月娘,“我知道你记恨我们一家子!你分明就是想拿玉田的性命来报复我们!我告诉你,如果今个儿玉田真的没了,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玉田没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可你也不能这么凭空污蔑叶家娘子,这么多年,她里里外外帮了你们多少回,你怎能如此不识好歹!”老寨主闻言又无奈又气,沉声呵斥道。
然而王田氏哪里肯听,“我不管,总之她一定得把我儿子救活!”
王玉燕大概也看出了王玉田没得救了,趴在他身边嚎啕大哭了起来,“哥,哥哥!”
“啪!”的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王玉燕的脸上,直是把她打的歪倒在地,王田氏指着她,红着双目厉声骂道:“哭什么哭!玉田还好好的,你哭什么丧,给我滚出去!”
王玉燕被吓到,哭得更凶了。
月娘忙上前,将她扶起。
“跟孩子撒什么疯!”老寨主上前,给史三猫使了个眼色,史三猫即刻上前把王田氏拉拽过来,拖着往屋外走去。
“你放开我,你拉我干什么!”
“嫂子,你先回家冷静冷静吧……”
有她在,指不定得闹到什么时候,其他人的伤,只怕也治不得了。
王田氏挣扎的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是没拗得过史三猫的力气。
王大赖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承受不了丧子的打击,眼皮一翻,竟是昏厥了过去。
看着王玉田渐渐发青的一张脸,落银心里止不住的起伏着。
昨日里见着他的时候,还听他文绉绉的自暴自弃,大意是说这辈子便也只能如此了,这么多年下来,他该认命了。
这才一天的时间……
月娘逐一替几人清理着伤口,落银则跟在她旁边帮着忙,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