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儿小学徒颤颤地迎了过去,扯出一个因惊惧而变味到十分难看的笑来,“各位爷……”
这些人,已经不是头一次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找什么人,每回过来都能吓跑一铺子的客人,少说也得两三天没人敢来。
“这几日可有来配这几样药的人过来?”
领头的男人甩出一张纸来,纸张徒的脚边,上头写着几味药的名称。
落银不着痕迹地将目光垂放过去,每每看到一味药,眼皮便是一阵跳,直到看到最后一味,她心中蓦然掀起了轩然大波来。
竟然,全部吻合……
会是巧合吗!
小学徒赶忙弯身将纸捡起来,嘴里应着,“小的这就去查看这几日登记的抓药方!”
“师兄你等等!”
忽然,听有清脆的稚音入耳。
一转脸,竟是落银朝着她跑了过来。
什么,师兄?
“师兄难道你忘了吗?三天前你并不在铺子里,这几日登记药材也是我来的,让我来看吧!”
小学徒纵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但从落银的眼中,他看懂了一点——现在,他需要配合她。
于是,他略显凌乱地点着脑袋,“那,那你去查看吧……”
落银自他手中接过方子,举步朝着柜台走去。
“且慢。”
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落银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为首那个男人朝她走了过来,每近一步,他刻意释放的威压便多一分,落银克制住狂跳的心脏,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没有破绽。
“小东西,那日在观音庙里,是不是你?”
落银听得出,他口气中有一闪即过的杀气。
“是,是我……”她点着头。
这人的记性是不是好的有些过分了,她这样不起眼的一个人,他竟然也记得这么清楚。
“你是这药铺里的学徒?”他又问道。
“是。”
“那你将这些药名读来我听一听。”他伸手指向落银手中的药方,显然是起了疑心。
那只粗糙的大手在落银眼前闪过,她看到他手背和手腕相接之处隐隐露出了一半黑色的图腾,因为太快,她未看清具体的形状。
落银略定心神,将纸上的药名一一读来。
那人审视着她。
这眼神犀利至极。
须臾,他便道:“将这几日的药底都拿出来,我自己来看。”
好一个精诈无比之人!
落银闻言心中突跳,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道了句“是”,她便走到了柜台后方,翻找出了厚厚的一沓药方。
她身形矮小,一站到柜台处,恰到好处的把身形隐藏了进去,具体的动作,外人便看不清楚。
但纵然如此,她也绝无机会一张张地翻找……
时间稍长,这个神经敏锐至今的男人定会再度起疑。
估算那日她来抓药的日期,她在中间抽出了几张方子。
一张,两张,三张……却没一个是月娘的笔迹。
她手心里急的开始冒起了汗来。
“还没有找到?”男人略显不耐的声音扬起,他大步一迈,就朝着柜台处走了过来。
落银大急,飞快地掀看着手下的药方。
“给我。”男人不容置喙地命令道,身还未近,手已经伸了出去。
落银忙一把将抽出来的药方压到上面,递到他手中。
这时,男人也已经走到了跟前,垂眸在她手下扫视了一眼,见无剩余的方子,方挥手示意身后众人过来查看。
落银不漏痕迹的将脚下的一张方子踢到柜台最里面。
幸好……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翻着药方,神色皆是一片肃杀之气,就好像他们手里的东西不是药方,而是仇人,而且是非死不可的仇人。
落银心中惊疑不定。
若真的如她猜想那般,那恐怕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严重的太多了……
只怕这次她难得发了回善心,救回来的人,身上背负的东西要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开门声响起。
落银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方瞒和易城走了出来!
见那群人尚且在心无旁骛的翻看药方,落银忙对方瞒使着眼色。
方瞒却没往她这边儿看,见堂中站了十来个汉子,乌压压的一片,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来者不善”的气息,他定声问道:“敢问诸位莅临小店有何贵干?”
落银气的一口血险些吐了出来。
方瞒是也真不知这些人来此的原因,前几次他们过来的时候,碰巧他都不在店中,可他这句话问出来,听在落银耳中,无非是一颗自行引爆的炸弹。
果然,就见其中一人转过了头来,投以冰冷的目光。
落银快他一步冲上了前去,将方瞒背后的易城推回了偏室中。
“嘘,千万别出声……”她细声说道,唯恐易城此刻在来一句“你作何推我!”,那就真的得死翘翘了……
易城很配合,期间,半个字没说,甚至丝毫没有对她的动作感到意外一般。
“那是何人!”
仍旧有眼尖的人看出了端倪。
看清一行人的面目,方瞒脸色一变,眼底闪现浓厚的惊诧。
他将这异色瞬间掩去,换就一副恭谨惊惶的模样,解释道:“那是一位患了麻风的患者,需要马上隔离。”
“麻风?”为首的男人将药方放下,挑眉道:“可否让我一观?”
“这……”方瞒为难说道:“恐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