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神纹钢......”我听完弥勒的话,心里就有种很怪异的感觉,神纹钢那种东西,只有七门中的老辈人会锻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其实是一种隐约的身份象征。
弥勒和孙神通挖出来的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尸体化成骨架,死者生前相貌特征无从察觉,分辨不出这人是谁。
“近水,我想着,那具骸骨,可能真是太爷的遗体。”弥勒的神色显得非常为难,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孙神通,又看看我,咬咬牙道:“可能真是太爷.....”阵央乒巴。
“弥勒,这是搞什么?”我的脑子也被搅乱了,弥勒肯定不会对我说谎,但事情最终的结果出人意料,一时间我难以接受:“凭一具尸骨,还有一截神纹钢,就断定那是老掌灯?你别忘记,老掌灯仙逝的时候,你也在场。”
“我知道,我知道......近水,说实话,我也迷糊了,我亲眼见过太爷,但是你知道,我们挖出那具遗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弥勒和孙神通背着地质队的人挖掘,他们两个混迹江湖,心思都很灵敏,把地质队那帮人完全瞒住了。弥勒和他们聊天,牵引他们的注意力,孙神通就一个劲儿的挖,那片旷野本来是很安静的,但是就在骸骨被挖出来的同时,旷野上方的天空突然生出了一大片云,那云来的非常怪异,在天幕上急速的流动。地质队的人本来跟弥勒聊的火热,天幕上的奇景出现之后,他们随即被吸引了。有人拿出照相机,对着远方的天际拍照。
当时那个年代,摄影设备对普通老百姓,尤其是对我们河滩这些闭塞地区的人来说,是一种朝前的设备,弥勒亲眼看到了那一幕,但仅凭语言描述,可能不那么直观。那时候的照相机使用胶卷,照片拍摄之后需要冲洗,本来挖出骸骨和神纹钢,事情就告一段落,不过为了弄到一张照片,弥勒和孙神通一直跟着地质队回到内地,讨了一张照片回来。
“你看看,就是这个。”弥勒从贴身的地方掏出一张包的严严实实的照片,递到我面前。
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本就迷惑怀疑的情绪立即爆棚。照片的背景并不复杂,就是那片旷野,我看到旷野天空上的云层很厚,有几只雄鹰在天际翱翔,那些流动的云变幻组合,在照片上凝聚成了一张好像布满了半边天的巨大的脸庞。
我认得出,那是庞大的脸。
事情立即诡异起来,然而我们除了一张照片,再没有其它任何线索。左思右想,脑子里都未有头绪,这种事情无法去追索,只能在以后碰运气,碰到有线索出现的时候再追查。
“老掌灯肯定是仙逝了,这个事,也暂时放一放。”我对弥勒道:“现在以护河为重。”
“我明白。”弥勒收起那张照片,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事情迟早会有答案的。”
“会有的。”我点点头,心里却觉得世界上的事,并非每一件都会有确凿的答案,庞大的生死,已经是个谜题,难以揭开的谜题。
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个谜题最后真的露出冰山一角,而且渐渐浮出水面,但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了。
弥勒和孙神通一回来,我们七门现在的支柱力量全部聚合,这应该是几十年间七门力量最集中的时候,我把人手重新做了部署安排,以警戒为主,不管圣域九黎在大河上搞什么花样,只要不危及到我们的安全,就尽量不予理会。人手散布到四周,不断有消息反馈回来,最近这段时间,圣域九黎的动静很大,不断的沿着大河在寻找什么。我估摸着,破运神胎出现的时候,大河下的大运图产生激烈的反应,敌人有了察觉,正在寻找破运神胎的具体下落。
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很隐蔽,也很荒僻,尽管圣域九黎的动静很大,但我并不是很担心,蚩尤的残心被重创,飞回圣域之后要调养生息很久,圣主和苗尊也先后受伤,大河滩没有至强的强者,我完全可以应付。我在居所蛰伏下来,不断的磨练,身子强健,阳火精力旺盛,胸前的破运神胎也孕育的愈发茁壮,那双从皮肉下面凸起的眼睛逐渐完整了,就好像一双刚刚成型的眼睛,在好奇的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
十多天下来,我就觉得如果情况这样持续下去,形势还是乐观的,居所隐蔽,圣域九黎的高手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找到这儿。十多天之后的夜里,金大少和谭小秋悄悄的来了,上次那高材生的事情把金大少折腾的够呛,寝食难安,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过事儿估计是解决了,金大少见面之后就和过去那样大大咧咧的开玩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笑!亏你还笑的出来!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谭小秋皱着眉头,虽然语气都是斥责,但那些斥责中,带着心疼:“别疯跑了,好好养养。”
看着这一对最初是冤家,最后又成眷侣的恋人,我感觉欣慰,然而欣慰的同时,却又觉得很心酸。
回到大河滩,作息总算是正常了,每天按时睡觉。但是这个夜晚,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微微的忐忑不安,却又说不清楚那种忐忑究竟从何而来。别的人都睡熟了,居所周围万籁俱静,我又翻了个身,想强迫自己抛掉多余的念头,好好睡一觉。
嗖......
就在这个时候,心里的那种忐忑无形中突然膨胀,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正在逼近。气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