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围着白马城转了三圈,许多人都在看他,有人认识他,皆是一愣,这不是城东街陈家狗肉馆里的阿鼻吗,他不是只有一条腿么,怎么在大街上疯跑起来了?
不止在大街上疯跑,阿鼻还在白马城的一些卷棚瓦房上疯跑,好像要一下子就向世界宣布,我林阿鼻,完整了,能跑了!
最后,他跑的满身大汗,棉衣如水洗的一般,他坐在城西的土丘上,望着缓缓升起的朝阳,大哭起来,很长时间,才归于平静,平和的坐在一块青砖上,将脸上的泪痕擦净,陷入沉思。
……
……
陈家狗肉馆这边,门还没开,然而后院已被徐儿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派新年新气象的光景。
堂屋里,李观音与陈甲骨还喝着酒,并且,李观音已经把自己的来意,说的清清楚楚,对此,陈甲骨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李观音对陈甲骨说明自己的来意时,徐儿正在上菜,所以徐儿也知道了这事儿。
徐儿认为,陈甲骨肯定会答应,所以她才仔仔细细的打扫院子,兴许,今天是自己与陈甲骨在白马城的最后一天,在这座小院儿里的最后一天。
打扫完院子以后,徐儿擦了擦侧脸上的香汗,这时,冬风从墙外斜斜吹来,正好吹在她刚擦去香汗的位置,微微寒冷。
堂屋里的陈甲骨扭头看到这一幕,脸上再次溢出幸福的笑容。
李观音顺着陈甲骨的目光看去,上下打量起徐儿,有相貌,身材好,性格温顺,值得一个男人为之迷醉。
但是,也不至于迷醉这副模样吧?
一顿酒下来,陈甲骨看着徐儿,脸上溢出的笑容不止五次,傻不啦叽的。
陈甲骨一手按在桌沿上,面带醉意,随之,他呼出了一口酒气,动了动略有胡茬儿的下巴,抿了抿嘴唇,眯眼看着徐儿,平静的说道:“饥荒那年,要不是她喂我几口奶,我这贱命早死了!”
这时,李观音还在沉迷于徐儿做的酱汁儿松花蛋中,听到陈甲骨的话,他一愣,奇怪的看向陈甲骨,下意识问:“什么?”
陈甲骨苦苦一笑,似是想起不堪往事,叹口气道:“没什么。”
李观音喝了一口酒,沉默了片刻问道:“徐儿的奶,好吃吗?”
“……”
陈甲骨一阵无语,脸色不大好看的看了李观音一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观音急忙解释道:“我是说,我没吃过,我不知道那什么味儿。”
陈甲骨表情复杂的挠了挠头,舔了舔嘴唇道:“甘甜,很是甘甜,救命的奶水啊。”
李观音砸巴了两下嘴。
他也想吃。
并且,思绪飘到云海之外,要不,让师姐或者苏渔矶给自己生个孩子?自己趁机讨个方便,尝尝她们的奶?
看着他一脸邪恶,陈甲骨无奈的摇了摇头,修仙者也不能脱俗啊。
李观音如果知道陈甲骨现在的心声,肯定会说,修仙者当然不能脱俗,而且会变本加厉,如张逸普说的那样,为什么修仙,日仙女啊,这就跟读书要当官一样,没官当,读书有个鸟用。
幸亏李观音现在喝着酒,不然他肯定会自己用意念打自己一个耳光,叫你恶俗,叫你恶俗!
陈甲骨不知道李观音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说道:“我本是霸关城里的一个拾荒乞丐……”
他话还没说完,李观音一挑眉:“霸关城?怎么如此耳熟?”
陈甲骨说道:“大玄的城锋大将久攻十三次没有攻下的城池,当年是帝国的彭连飒将军坐守,可惜啊,彭连飒将军死于非命,霸关城落入歹人之手。”
李观音看着陈甲骨,说道:“我不懂军事。”
陈甲骨:“……”
沉默了片刻,陈甲骨叹道:“哎,当年流离失所,作为一个渺小的拾荒乞丐,被人唾弃,因为得知一些重要的情报,要给连飒将军送信,可是信没送到,半路上却得罪了城门守将,差点被踢死,后来又衰的被当做逃兵发配到了这白马城,可是当年白马城又闹饥荒,四季欺凌,民不聊生啊……”
陈甲骨说的感叹不已,李观音再次打断,喝了口酒,看着陈甲骨说道:“你可真苦逼。”
陈甲骨这次没无语,也没反驳,一拍膝盖道:“谁他妈说不是呢?”
李观音张了张嘴:“……”
没说出什么。
陈甲骨继续道:“苦逼的我啊,又赶上了恶疾,一身疮伤,那会儿还是冬天,鹅毛雪夜……”
李观音掐断道:“然后你就遇到了徐寡妇,呃,对不起哈,徐儿?”
陈甲骨翻了个白眼,重重点头:“没错,要不是徐儿,我这命啊,早就被阎罗王收去了,又还谈何后来的踏入修仙一途?”
李观音奇怪道:“你一个平头百姓,怎么会踏入修仙一途?”
陈甲骨不假思索的说道:“玄龟如梦。”
李观音一愣,不解道:“玄龟如梦?什么意思?”
陈甲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运气好,来到白马城第二年,就在城西土坡上救了只大土鳖,然后那大……不,那玄龟就入梦向我感谢,然后还赐我一颗仙枣,我吃了,就经脉尽通,一下步入了知玄阶。”
李观音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斗:“那是长生丹啊,什么仙枣儿!”
陈甲骨一脸迷糊。
什么长生丹?
显然,他不知道长生丹是啥。
李观音一脸无语。
难怪陈甲骨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