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有序的进行,君臣相谈甚欢。
偶有人过来敬酒,宇文拓亦欣然饮下,脸上堪称温和,没了以往冰冷戾气的模样。
而许芳华坐在位置上,默默的小撮几口果酒,偶尔夹几夹菜肴,在各位宗亲以及大臣的夫人找她说话时,也会笑着聊上几句,但总归比较沉默,心中隐隐觉得今日会有事发生。
抬眸瞧了瞧右下方位置,并无异样,可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尤其是方才那道强烈而诡异的视线,她很在意。
坐了片刻,许芳华侧头看向身旁的宇文拓,眸中显而易见的担忧,“殿下,臣妾去找下小白,不知他与其他孩子相处得如何?臣妾不放心。”
见她如此模样,宇文拓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温柔的看着她,“嗯,小白他们应该假山附近玩耍,你带上彩云,有事着人来报。”
华儿到底不放心小白,事事爱操心,小白那小子又爱黏着华儿,这要长大了可怎么办?
忧心长远的太子殿下,心情很无奈,思索有什么法子能将小白扔远点?最好自力更生去!
又有一位年轻的官员过来敬酒,宇文拓正要举起杯碰酒,小允子公公忽然近前来禀报,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耳边,“殿下,小殿下那儿出了点事。”
今晚格外敏感的许芳华,耳力超前,闻言,刚要起身的身子忽僵在那里,那声音犹如魔咒在她耳边响亮的回响,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小白怎么了?”许芳华紧张的问道。
不大不小的声音,如同一记弹药,在宴会上炸开了锅,白婉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举动,这一听,她的紧张、担忧不亚于许芳华,猛地站起来,看向小允子,要他回禀详细些。
小允子抬眸瞥了眼宇文拓,见他点头,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重复了遍,“回禀皇后娘娘,小殿下无碍,只是……宣王小世子从假山上摔下来,出了点事,不过此刻已传了太医前去……”
恰在地的外围,有下人与宫中侍卫们发生了冲突,正在大喊大叫,其声音在宴会上清晰可见。
宣王府的人皆听出了那是自己府上下人的声音,再加上此时小允子的一番话,他们霎时一惊,宣王爷也蹙起了眉宇,面露急色,那是他的嫡亲小孙子,也是最得他欢心的孩子,此刻只听人说说,还不知真实情况如何?
宣王爷抬头,看向高坐在正位上俯视下方的宇文宏,自己身为臣子,君王尚在场,且未得君王之令,他根本不能离开。
宇文宏听到小允子的前半句话,面上无半丝异动,心中却顿时松了口气,眼眸微掀,听小允子把话说完。
当小允子说及宣王府时,宇文宏抬眸朝宣王爷方向看了眼,见他神情着急,当即吩咐寿全公公为宣王小世子就近安排房间,以便太医更好的诊治,自己则起身要去瞧瞧情况。
于是,宴会中的人几乎都跟在宇文宏身后,每个人心中皆有个疑惑,好端端的宣王小世子为何会爬上假山?又为何会从假山上摔下来以至昏迷不醒?
寿全公公得了吩咐,先行一步,前往假山之处,将宣王小世子安排在离御花园最近的一处小楼里,又调来宫人从旁协助太医,照顾宣王小世子。
等宇文宏一众人到了明轩楼时,陈太医恰好把完脉从里头出来,见到来人,慌忙下跪行礼,心想:这宣王府的事,果真是大事,陛下竟亲自前来了解情况。
“行了,起来吧。里面情况如何?”宇文宏挥了挥手,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回陛下的话,宣王小世子额头磕碰见了血,此刻血已止住,伤口也经过了处理,只是人陷入了昏迷之中,一时半刻醒不过来。虽无性命之忧,但小世子年岁尚小,经不起这等碰撞,可能……”陈太医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会受点影响。”
宣王世子妃当即哀痛出声,软到在侍女怀中,方才在御花园,纵然心疼着急,但不明情况,且在陛下面前不敢放肆出声,此刻听到太医之言,想到自己的孩儿以后可能会异于常人,她着实受不了这样重大的打击,以致失了礼数。
宣王爷蹙眉扫了眼自家儿媳,眸中透出一股厌恶的情绪,“闭嘴!陛下面前岂可失态?况且,你这样子要是给祎儿哭丧?!把她带出去!”
后面一句自然不是对宣王世子妃说的,而是在吩咐宣王世子。宣王世子眸中同样不悦,喝令下人强制将人带出去。
没了宣王世子妃的“哭丧”,明轩楼内一室安静又带了点沉重,宣王夫妇以及宣王世子得了宇文宏的首肯,进入内室瞧瞧情况。
白婉跟着进去瞧了眼,见情况确如太医所言,就出来了,环顾四周一直没看到她想看到的人,便看向寿全公公,带了点担忧的询问道:“小白人呢?在何处?”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殿下与大臣们的孩子皆在偏殿。”寿全恭敬道。
于是,白婉看了眼高坐在正位上的宇文宏,见他点头,她带着云嬷嬷往偏殿走去,许芳华亦迫不及待的跟上,宇文拓也出去了,却不是去的偏殿,而是去了御花园的假山处。
偏殿里,孩子们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小白则独自坐在上方,模样有些霸气又有些苦恼,视线一直望向主殿方向,身旁的小允子弯着腰,不知在与他说些什么,小白的眉宇紧蹙着。
见到来人,小白双眸陡然一亮,立即从椅子上蹦跶下来,刚要向自家娘亲跑去求安慰,瞬间又意识到场合不对,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