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一行人到了暖阁,暗香早已请来了太医院有名的李太医,正在为彩衣诊脉。
许芳华扶着白婉在首位坐下,吩咐宫女上茶,自己则侍候在身侧。
暗香向白婉与许芳华行完礼后,见自家主子也到了,走上前,眼神十分微妙地与王雨柔对视了下,就转开了,安静地侍候在王雨柔身侧。
趁着李太医还在诊脉之时,王雨柔将后花园的情况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倒是没有丝毫隐瞒。
白婉听后,同样表示不解,只好坐等太医的诊断情况。
没一会儿,李太医便从内室出来了,恭恭敬敬地向厅内的人依次行礼。
“起来吧。里头什么情况?”
“谢皇后娘娘。”白婉发了话,李太医只得遵命,起身如实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里面那位姑娘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说重点。”
“是,孩子没了。”
闻言,白婉神色并无多大波动,好似没了的不是她的孙子,或是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毕竟方才彩衣衣摆上的血不少。
许芳华则莫名有些不敢置信,微晃了晃身子,好在彩云及时扶住了她。
彩衣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当初,得知彩衣有了殿下的孩子时,她也曾恶毒地想过,若是彩衣发生了意外保不住或生不下孩子该有多好,可那毕竟只是她一时荒唐的想法。
何况无论怎么,她都明白,孩子是无辜的,大人的事没理由牵扯到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身上。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没了,且在她的景宁殿后花园里没了。
见白婉不再问话,王雨柔有些意外,但一切必须按计划进行,便自作主张出声,对李太医问了句,“可查明了情况?”
况且,她这问话只是想查明情况,并无不妥,应该不会招人怀疑。至于太子妃若是怀疑,那也得有证据,不是吗?
如此想想,王雨柔的心情便莫名好上了几分,当然她不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尤其是面对如今这种场面。
李太医思索了下方才诊断的情况,用最合理的话道:“回娘娘的话,经臣诊断,那位姑娘恐怕是小腹受到了重击,才没了孩子。”
“这就奇怪了!方才太子妃与本妃都在场,确实没有见到有人重击彩衣的小腹,她腹中怀的可是太子殿下的孩子。李太医可诊明白了?”王雨柔再次向李太医确认情况。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事情果然不简单!
当然这之中并不包括早已知情的东宫之人,以及白婉与云嬷嬷。
其他人则唯有李太医不卑不亢,清楚明白地陈述一个事实,“回娘娘的话,臣所言句句属实。娘娘请其他太医来,得出的诊断结果也会与臣一样。”
李太医的能耐,众人皆知,他确实有资格说出此等狂妄的话。
见白婉始终不说话,王雨柔斟酌了下,再次开口道:“皇后娘娘,您看这……是不是需要再请几个太医来?”
“不必了,李太医的医术,本宫相信。”白婉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铃兰站在白婉身后,并未开口说一句话,只默默地扫了一圈在场的人,将她们一丝一毫的反应记在心里。
一时间,殿内一片沉静。
李太医垂眸站立,没得娘娘吩咐,不敢轻易开方子,或是离开。
在太医院多年,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他清楚晓得这是一趟浑水,端看皇后娘娘的态度如何。
其余宫人更是大气不敢出,默默低着头,心里却一致认为此事大有文章。
里面昏迷不醒的人本身怀有孕,此时滑了胎,若仅仅是个东宫婢女的身份,那太好处理不过,直接以秽乱宫闱之罪处死即可。
可她怀的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如今唯一的孩子。
许芳华的心情十分复杂,她知道这殿内多半的人都会认为是她下的黑手。
可事实,真的不是她做的!
她不至于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无辜的孩子。
然而,此时的她并未出声解释什么。
而白婉似是不想在此事上多作任何追究,王雨柔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
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是皇后,若是皇后执意不再追究,那她精心安排了这么好的机会,难道要就此放过?
不!
不可能!
月盈忽然用手指在王雨柔的手臂上轻点了点。
王雨柔似有所感,垂下的眼眸闪起了一抹亮光,顿时就放松了,静等月盈的安排。
倏然,许芳华走到白婉的面前,双膝跪地,眸光清澈地看向白婉,“母后,此事发生在景宁殿,便与臣妾有脱不了的干系。可母后相信臣妾吗?此事与臣妾绝无半点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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