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宫前,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太监守着,再无其他人,连个侍卫都没有。
领着许芳华母子俩过来的那位小太监见了人,立马带笑的上前唤了声,“干爹,穆王妃来了。”
老太监冲她行了个礼,做出请她进去的手势,“陛下在里面等您。”
最终,许芳华还是牵着小白踏进了凤舞宫。
凤舞宫,修建得气派,亭台楼阁,假山怪石样样俱全,小径七弯八拐的,各式各样的门一道接一道。
没有个领路的人,还真不知该往哪里走,奇怪的是西陵陛下的确没派个人给她带个路,而且里面真的空无一人,连个问路的都没有。
不知这西陵陛下要做什么,人又在何处?
不如先找找凤舞宫的主殿吧。
许芳华心下疑惑,带着小白走在凤栖宫内,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小心,格外轻,唯恐落了他们设下的陷阱。
这时,母子俩经过一道围墙,隐约听见一道低沉而又夹杂怒意的咒骂声,“梁昭媛,你好大的胆子!”
紧接着一道俏丽的女声传来,“呵呵——父皇过奖了,媛儿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若父皇肯配合,那自然是好,否则,媛儿恐怕要先对不住父皇了。”
“你敢?!”声音暴怒如雷,怒的同时亦有股淡淡的心酸。
“不是媛儿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媛儿一直记得父皇曾告诉过媛儿,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这不,媛儿正在争取呢,还望父皇配合一二,重拟一封圣旨。”女子轻笑道,云淡风轻的语气,却不依不饶地逼迫人。
两道声音夹杂在一起,冲进母子俩的耳朵,他们迅速的在记忆中匹配到了声音的主人,母子俩相视一眼,没有离开,反而将身子靠得更近些,打算继续“偷听”下去。
方才的几句对话,里面的信息含量太高,貌似这昭媛公主在逼迫西陵陛下改拟圣旨,至于圣旨的内容,大概是触及了西陵陛下的底线,二人僵持不下。
西陵陛下冷哼一声,讽刺满满道:“就算朕重拟圣旨,立你为皇太女,你以为在朕百年之后,你就能顺利登上皇位?”
“这就不必父皇费心了。只要能得到父皇的支持,想必这事就成了一半了,朝中大臣们肯定会尊重父皇的选择的。虽然我西陵自立国以来,从未出现过女帝,但凡事总有第一次,那便让媛儿来做这西陵第一位女帝吧。父皇以为如何?”
“你做梦!阿穆才是朕最满意的皇太子人选,其他人等资质太差,而你,若为男子,朕或许会考虑一二。所以,朕是不会重拟圣旨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西陵陛下坚持立场道。
“阿穆阿穆阿穆,你眼里只有梁穆青那小杂种!他才回来多久,又为这个国家做了哪些事情,你就肯将西陵江山交到他手里。我呢?父皇你眼里可有看到过我?人人都说父皇你极宠我,自我周岁之日起,便常常抱我在膝上批改奏折,亲自教我读书识字谋略御人,这一切都不同于任何一位皇子皇女。”
梁昭媛又接着冷冷的笑道:“呵呵——曾经我也是这么以为,觉得父皇十分看重我,势必要重点培养我,并且无论朝堂上多少次提及立皇太子,父皇你都拒绝了,害得我窃喜以为父皇要等时机成熟后,立我为皇太女。可直到那小杂种的出现,我才真正认清了现实。父皇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那个小杂种铺路,你自始至终都只想将江山交给他!”
声音渐渐变得尖锐,责备、难过、愤怒的情绪逐渐膨胀,声声控诉西陵陛下的无情。
皇家总是有那么多的野心,你争我夺,你死我活,这昭媛公主可恨也可怜。
过了许久,里面也没有再传来声音,就在许芳华以为他们的对话结束了之时,西陵陛下的声音再度传来,这回的声音略显苍老与疲惫,“是又如何?朕相信阿穆会是个好君王,同时朕也希望你能尽心尽力辅佐他。无论是谁做了帝王,都希望老百姓能过得好,不是吗?只要你肯……”
“我不愿意!这江山本就该属于我!从小到大,我为这江山花了多少的心思,吃了多少的苦头,凭什么要拱手相让一个小杂种?今日,就算父皇你不愿,也要给我重拟了这份圣旨!”
“放肆!你当真以为朕宠你,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了,是吧?来人……”西陵陛下的声音再度充满威严,然而,当他还想讲些什么之时,声音却变得不清晰了。
墙外的母子俩的同款姿势,再度往里靠了靠,没有听见西陵陛下的声音,反而又听见了梁昭媛的声音,有些得意,又有些惋惜,“呵呵——父皇,感觉如何?媛儿也不想如此的,奈何父皇你太固执!”
宫殿内,西陵陛下梁奕,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支撑着椅子把,身子软软的跌靠在椅子上,身前的地上有一抹鲜红又未干的血迹,触目惊心。
梁奕神情震惊的瞪向梁昭媛,似是没想到自己疼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竟会对自己下此狠手。
他不知对方是如何来到凤舞宫的,明明凤舞宫常年落锁,钥匙在他身上,而今日又只开了一扇大门,且门口有自己的心腹把守,她进来,不可能没人禀报他,除此之外,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中招的,但渐渐的感受到了生命即将逝去。
梁奕闭了闭眼,他听见了对方说,“父皇,若是您肯同意重拟,那自然最好不过。但其实你不愿重拟圣旨也可以,媛儿有的是办法,办法之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