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政意义上讲,句章县是余慈的一部分。
然而那家死亡桌游店距离鼓楼足足有百多公里,想要赶在晚上6点前到达,必须得争分夺秒。
简单收拾一下宝器,陆遥一行三人走出店门。
才走了没两步,蒋小娟突然啊地一声惊叫。
“怎么了?”陆遥奇怪问。
“我不小心把熊落店里了!”
“无所谓啦,反正用上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行啊,把囡囡这样孤零零留在店里太可怜了!”
蒋小娟反驳一声,也不等陆遥同意,转身就往店里跑,跑得飞快。
陆遥和程展云只能等着。
尤其是程展云,陆蒋的对话拆开来她全能听懂,可是放在一起回味,她又发现自己其实没听懂,云里雾里,依旧不知道蒋小娟干嘛去了。
时间紧迫,她有些烦躁:“你家助理又怎么了?”
陆遥总得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人的面子,所以沉着脸故作悲切。
“此行风险不小,小娟刚才下定决心,打算付出代价去请一尊杀手锏出山,以防不测。”
程展云看陆遥说得真挚,将信将疑:“她要什么代价?”
陆遥皱着眉头和她对视,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到程展云心虚移开视线,终于开口。
“此事……这是小娟自己的的决断,你不必觉得亏欠。”
陆遥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荡动,程展云听得心口发闷。
她明明不知道为什么要亏欠,偏偏就是觉得有些亏欠了蒋小娟。
这个女孩怕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是寿命,还是健康?
她不知道,所以格外在意。
陆遥的心情一样不好。
他本来打算在车上补个瞌睡,可是蒋小娟就要把熊带来了,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打瞌睡。
主人愤愤不平,探棒就开始暴躁,它们在大腿的插槽上嗡鸣,像是随时打算飞起来。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棒一心,感同身受!
陆遥觉得心里暖暖的。
嗡鸣越来越激烈,暖暖的陆遥渐渐觉得不大对。
自己只是吵瞌睡而已,探棒的反应未免有些过激。
难道是要失控了?
陆遥一惊,刚想把探棒摁住,它们却抢先一步脱出插槽,向着陆遥身后的方向飞扑。
糟了!
陆遥脸色大变,猛地回身,只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瞎子。
他闭着眼,带着微笑,手上的探路棒有节奏地点着地,另一只手牵着条楞乎乎的二哈。
用二哈做导盲犬,这瞎子也是心大,一点不怕被带进沟里。
不过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陆遥歪着脑袋,看着探棒呼啸而去,距离一人一狗越来越近,终于回想起探棒的爱好……
这也不能怪陆遥。
这对嗜血的棒子已经太平很久,在陆遥面前表现得越来越听话。
前不久抓捕演习的时候,别动队也有配属的战犬,可没有貔貅的压制,它们全场没有半点异动,以至于陆遥几乎要忘了它们打狗成性的怪癖。
更麻烦的是,都说导盲犬敏感,眼前的二哈却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看着探棒接近,吐着舌头一脸贱相。
眼看就是血溅五步的下场……
陆遥慌得声音打颤,抬手高喊:“棒下留人!”
飞行中探棒听了,一刻不停冲到半空,棒声嗡鸣形同欢呼。
它们避开人头,直奔狗头,准备践行陆遥的最高指示!
一时间,陆遥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
这一天终于来了,这对探棒终究是成精了。
他颓然放弃抢救,眼睁睁看着探棒飞身打狗。
另一边的年轻瞎子难以置信地瞪开眼睛,一边扬手挥动探路棒,一边在嘴上气急败坏地大喊:“陆遥,你真打算见死不救?快让它们棒下留狗!”
探棒不仅速度快,力量也大,瞎子用尽全力也只用手上的探路棒撞飞一枚,自己也用老了力,再来不及挡开另一枚。
他把求助的目光望向陆遥。
陆遥发出一声冷哼。
哼声清越,这头跳出嗓子,那头探棒就收了势,堪堪悬在不要命的二哈头顶,两者之间,距离仅有寸许。
那二哈和自家主人一样睁大眼,连腿都忘了抬,直接就撒了泡尿。
淅淅沥沥……
眼神锃亮的瞎子,飞来飞去的铁棒,不用抬腿就能撒尿的二哈……
幸好古玩街去往停车场的这段路属于后巷,平时少有人烟,要不然眼前的画面随便截取一段,明天都能变成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
陆遥冷笑着召回探棒,虚握住背到身后。
瞎子满脸苦意,先是丢掉变形的探路棒,又嫌弃地踢了尿裤子的二哈一脚。
这一脚根本不重,却把二哈踢得嗷嗷直叫。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心,和你算是半个同行。”
陆遥听到同行二字,拳头攥紧,只是脸上不动声色:“原来你是阴阳会的术士。”
咔哒!
阴阳会三字一出,一直看戏的程展云直接就被惊动了。
这女人的反应出乎所有思维正当的地球生物预料。
只见她撤步抬臂,眨眼之间已经抽出一把锃亮手枪,黑洞洞枪口对准宋心眉心,那咔哒的声音,就是打开保险和子弹上膛几乎同步进行时合成的怪响。
一言不合忽然有人掏枪,瞄的还是脑袋……
陆遥和宋心齐刷刷高举双臂投降,二哈见了,人立而起,可怜巴巴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