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的小镇。
三人于召唤师峡谷一通昏天黑地的拼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想起今天的事,程池的心里似横了一根刺,白悠杨靖知道她要面子,这事过了谁都没提,但她自己放不过,索性将无良司机的电话拉了黑,那个叫许刃的,她再也不想再见到他,反正钱也给他了,今天的赌约不算食言。
随意溜达了一阵,三人转进了一间酒吧。
酒吧并没有金属撞击的喧嚣,音响放着爵士乐,光晕为整个bar笼上一派旖旎的玫瑰色调。
“来来来,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苦逼高三,也为永远的十七岁,干杯!”白悠举杯,豪气干云。
“有毛苦逼的,该玩玩该乐乐,小桥流水的好日子照样过,除非你要发奋图强?”程池冷笑反问。
“我爸都给我下最后通牒了,要是明年高考上不了三本线,就把我赶出家门。”说话的人是杨靖,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哥好方。”
程池磕了磕烟灰,笑说:“你现在勒紧了裤腰带省吃俭用,到明年这时候,兴许能再三环内给自己买套房。”
“买了房,再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白悠笑。
“一个能够他吃?”程池说:“至少得二十个。”
“那铁定能把我老爸气得脑溢血发作!”
“正好继承遗产,杨氏地产未来的少总裁。”
年少轻狂,口无遮拦。
正觥筹交错的玩笑间,白悠跟程池怒了努嘴,顺着她的目光,程池看到酒吧进来了三个人,同样是一男两女,坐到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卡座间。
那男的,可不正是那导游许刃。
程池挑着眼睛,打量起他来,这会儿倒是没穿那件又脏又土的牛仔衣裤,而是换上了还算得体的衬衣黑裤,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发型也有了精心的修饰,刘海往上面梳理,打了啫喱,露出了高额头,暗淡的灯光色调这么一打,倒也是清秀俊气。
他脖颈修长,往下的白色衬衣,领口的纽扣随意解开了几颗,露出了弧度适宜的喉结,很有几分味道。
他的身边,坐着两位大美女,年纪显然比他大很多,颇有成shú_nǚ人的风韵。
两位美女点了单,要了两瓶价格不菲的红酒,随即,许刃离了座,跟着侍酒的小生来到吧台,他签了单子,酒吧老板给了他两张红票子,算是回扣。
程池看得分明,他写字,用左手。
许刃很快回到了两个女人身边,陪她们喝了几杯,那两个女人显然很喜欢他,灌了他好几杯红酒,纤纤玉手,无遮无拦,都摸到他的大腿根了。
啧,辣眼睛。
许刃浑不在意,脸上挂着含蓄的笑,与两个女人做着周旋。
原来这家伙也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很是俊逸。
呵,如果今天在山腰间,他能对她服个软,卖个笑,她又哪里会多为难他呢?
他们相谈甚欢,从他嘴里时不时说的风趣话,引得两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白悠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吐出评价:“原来是鸭。”
他这姿容,当鸭子,那绝对是秦淮河边的头牌桂花鸭,秀色可餐,好吃不上火。
程池摸摸肚子,有点饿了,索性拎包起身,朝着酒吧大门口走去。
白悠和杨靖道她是见了他不爽,没说什么,追上了她一块儿出了酒吧。
几人找个了河边的大排档夜宵摊,一人一瓶啤酒,点了一桌子的大菜,程池没吃几口就饱了,白悠吃得也不多,全给杨靖大快朵颐了。
程池有些闷,借口上卫生间,径直去了河边,点了根烟,微风吹酒醒。
边上有两个中年洗碗的女工在聊着七家八户的闲话,程池背过身,闭上眼,任由风轻拍在脸上,她戴上了白色耳机。
“正东街许家那个婆娘,听说是得了脏病,现在床都下不成。”
“当了一辈子鸡,临到头了染上病,好报应。”
“害得她那个儿子,高中都还没读完,跑出来赚钱打工。”
“听说他成绩好得很,年年拿全校第一,可惜了。”
“你是不知道,我听我儿子说,那许刃根本就是个混混,听说以前在学校,把惹了他的同学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打架斗殴家常便饭,完全是因为成绩好,才没有被开除。”
“这么烈?”
“那是啊!但是现在收敛多了,出身社会,拳头就行不通啦。”
“谁说不是呢!有娘生没爹教,也是可怜。”
“他爹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许婆娘这辈子多少恩客,找得到个鬼哦!”
……
吵。
程池缓缓睁开了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河面上的波光粼粼,倒映这对岸一城的阑珊灯火。
她食指和大拇指扣起来,手里燃到尽头的烟屁股,弹了个弧线,飞进了洗完女工的水盆里,“滋”的一声,烟头寂灭。
她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了洗碗女人咿咿哑哑的叫骂声,婉转的调儿,好听。
“还以为你掉河里呢。”白悠开玩笑。
程池怔怔地,没应她。
杨靖笑:“听说古代,年年都有这落榜的俏书生投河,她莫不要是遇上艳鬼,给迷道了吧。”
“哟!书生好啊,叫他给程池辅导学习,争取明年考北大!”
他们的插科打诨,程池懒得应,只说:“吃完了就走,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爬山。”
“还真要上山啊!”杨靖有气无力:“不是说明天继续网吧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