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反手关上,项白想张嘴叫他,可惜久未喝水的他嘴唇已经干燥到无法开口。
墨瀚不紧不慢地笔直向病床走来,走到他面前停住,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最后“叩”的一声,像是敲击在他的心尖上。
项白睁着眼睛看着他,呼吸急促。
墨瀚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告诉了他一个他最关心的消息:“手术很成功,你的孩子暂时保住了。”
他的话不含多余的感情,在病房里回荡,竟让项白鼻子一酸,慢慢红了眼眶。
墨瀚补充道:“她醒的比你早,对你的病情也都已经了解了,听说情绪已经稳定,没有再闹着要打掉孩子。”
“谢……谢谢……”项白努力张开嘴,声音嘶哑的厉害,但还是能听得出他语气里难掩的感激和兴奋。
“你就先好好养伤吧,等伤好了再回去上班。”墨瀚说完欲离开,就快出门的时候又停住了,略一回头,说道,“医生说她这次如果孩子保不住,很有可能会终身不孕,所以接下来的事你自己搞定,我不会再帮你了。”
项白还想说什么,可是门已经关上了。
安森在病房外等着,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上去:“瀚哥,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墨瀚语气冷漠。
安森长吁短叹道:“不过他还真够狠的,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听说他摔的位置再偏一点儿,这条命就算是交代了。”
墨瀚眉目未动:“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根本就不知道摔的轻重和位置,摔成这样还能抢救回来,是他命好。”
安森听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卧槽,瀚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让他摔成这样的?!”
两人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徐徐合上,墨瀚睨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说道:“我只是让他演个苦肉戏,没让他摔的这么重。”
安森对他不负责任的说法惊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操作?!”
“叮”一声,地下二层到了,墨瀚没有理他,先出了电梯门,径直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安森还不甘心的跟在他身后,追问道:“不……不是,瀚哥,那要是他今天摔死了怎么办?!”
墨瀚用看白痴的眼神不耐烦地拨开他,开门上车关车门,一气呵成。
安森冒死敲车窗,就想得到一个答案。
墨瀚烦不胜烦,勉为其难地将车窗开了一条小缝,甩下一句话:“如果我让他去死他就去死,那只能说他是被自己蠢死的。”
恩?
就这样?
安森看着车子消失在停车场的转角,站在原地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刚才是开着那辆车过来的,所以他现在要怎么回去?!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因为从昨天开始,欧阳璃茉就已经住院待产了,若不是这边没处理好,他是不会抽身走这一趟的。
“叮铃铃”,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让他的心一提,莫名的狂跳了两下。
伸手戴上蓝牙耳机,他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吴秘书难得紧张地声音:“墨总,夫人刚刚被推进了助产室!”
“什么?!”墨瀚深不见底的瞳孔猛地缩紧,“我走的时候不是还没动静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夫人是突然直接肚子痛的厉害,医生过来查看了之后说她马上就要生了……”吴秘书也没想到,墨瀚明明只是走开一会儿的功夫,这个孩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
因为离预产期还有两天,虽然知道欧阳璃茉已经住院待产,双方父母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等在医院,一时间她只能打电话通知墨瀚。
浓眉紧皱,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到骨节泛白,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了底:“我马上到!”
车子轰鸣着往前驶去,在路人眼里已经看不见车子的样子,只觉得眼前晃过一个黑影,然后就是一阵夹带着灰尘的风卷过。
“卧槽,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市区里飙车?”
“超速罚单肯定是跑不掉了!”
“真以为马路是他家开的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心水市还真没人敢对那辆车开罚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