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南不知打哪儿得知程意意在帝都住院的消息,风尘仆仆从正出差的s市跑回帝都,下飞机便开车直奔程意意所在的医院。
“行了行了,我知道,”昆南烦躁得想把手机从车窗户里扔出去,“不就是签个合同吗,多大点儿事儿,你替我去签不行?”
“可这毕竟是老爷子第一次交给您的任务,您好歹得做出些个样子来…”那边的特助着急得险些哭出来。
“行了,甭烦了,”昆南把电话拿远,“我开车呢,挂了啊,你好好干。”
这边的特助还没出口的话被电话嘟嘟的忙音掐断,拿着电话挂也不是,再拨也不是,只得一个劲儿长吁短叹。
这小祖宗真是越大胆越肥。
原本想着在昆老太爷跟前磨了几年,应该是学乖了才放他出来做事历练,没成想连老太爷的名头也压不住他,这混不吝的小霸王谁也不怕。
第一次签合同就敢放合约方鸽子…特助越想越觉得前途无望起来,摊上这么一位主,还不得天天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
这边的昆南却是听不到他的心声了,他三步并做两步穿过走廊,直至推开程意意的病房。
程意意今天的头晕好了许多,正仰头靠在窗边的沙发上晒冬日里难得的太阳。
听见推门,以为是护工,回头正要说话,抬头却才看清楚来人是昆南。
他就站在门口。
许多年不见,他似乎长高了许多。毕竟是表兄弟,细看,便能在眉眼间找到和顾西泽的几分相似,连头发也是如出一辙精神地修短。
不同的是,顾西泽的黑发是沉稳内敛的原色,昆南却漂染成了白金。
一般人肯定hold不住这个炫目的白金,但昆南的轮廓立体,五官更多了几分常人少见的精致,这发型由他染出来,便多了几分不羁的洒脱与活力动感。
“昆南。”
一别多年,再见故人。
程意意心中也有几分意外之喜,面上便不吝惜带了笑意,“好久不见。”
她的娇俏甜美的虎牙已经整整齐齐,眼睛里就像汪着一湖秋水,翘起的唇角如同拂过的春风。
昆南觉得自己就这样被个笑容困在了原地,他的嗓子哽咽,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好久不见。”他顿了顿,才艰难念出接下来的两字,“意意。”
“见到我你这么感动吗?”程意意笑着开起玩笑,“愣着都不知道进门了。”
“嗯,感动。”昆南这才动了,迈开腿进门,径直走到沙发边蹲下来,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给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感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的声音就附在她耳边。
程意意赶紧推开,“有话好好说,别撒娇别动手动脚啊!”
“在国外呆了那么久,意意,你怎么就一点没学到人家的open?”昆南不满地松手,站起来去查看程意意的伤口。
隔着纱布,他也不好撕开看,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去看程意意的面色,“疼吗?”
程意意翻个白眼,“你说呢?”
“我知道很疼。”昆南收回手,“从前被夹断个指甲你都要委屈念好几天呢。”
昆南和程意意从初一起便是同桌,关系一直是最要好的。
初三之后程意意被分到附中的优生一班,虽然班级不同了,两个班却还在同一层楼。
更何况昆南从来不被学校的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他想见程意意,便直接来一班串门,和程意意的同桌换个座,在一班听课。
有什么事,也习惯先和程意意说。
附中的风气崇尚自由,昆南这样背后虽然有人议论,却倒也没有被老师为难过。
他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落座,久久凝视了程意意的脸。
“看什么呢!”程意意不乐意,抬着手上的书遮住了他的视线。
“我看看是谁这么没良心,这么多年不和她最好的朋友联系。”昆南扒开书,“朋友好不容易拿到她的号码,还被拉黑了!”
程意意讪讪把书放下,“没有拉黑啊…我只是把电话卡给扔了。”
“程意意,你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的!”昆南扯了扯她的脸颊。
“好好说话!扯脸容易长皱纹!”程意意啪一声便拍掉了他的手,“再说我又不是为你扔的电话卡。那号码一天三五十个骚扰电话,我实在忍不了,□□就给扔了。”
“真的?”昆南半信半疑。
“真的!”
“那你新换的号码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意意往后缩了缩,还没来得及遮住,身后的手机便被昆南抢了去,给他的手机拨号。
直到把程意意的号码存进电话薄,他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再去捏她的脸,“来我看看皱纹都长哪了。”
“这!”程意意指着眼角,她最近老有一种眼角在长鱼尾纹的幻觉。
昆南俯下身仔细帮她看看,那眼角白皙光滑,都是胶原蛋白,哪里有鱼尾纹的痕迹。直起腰来,他嘴上却并不这样说,“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老得最快,你看表哥那么多年就一点儿不见老,他可过得滋润得很呢。”
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安慰也就罢,还被戳着心窝子来了一下,程意意脸上的笑顿时就绷不住了,“你走,你一说话我就想打你。”
“知道电视里那些忠臣为什么总被皇帝喊打喊杀吗?因为他们老瞎说大实话。”昆南从果盘里拿个苹果,清脆咬上一口,“娱乐版新闻你看过吧,就算媒体总爱修辞夸张,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