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山雪低下头,疑惑地抚摸自己双手手掌。
这双手保养极好,手心柔软,却也有几处茧子,摸其位置,多是写字、雕刻、纺线留下,并没有练剑该有的剑茧。
“周将军,”车山雪茫然问,“我曾习剑?”
若未曾习剑,为何他会对这些剑招如数家珍,随意变能拿出克制之法?
阴影里的周小将军沉默半晌,道:“您习过剑。”
许多年前,大衍三皇子车山雪,和青城首徒谌巍,一个修皇族的紫微剑歌,一个练青城的罡风十八竹。时常比试,互有胜负,于剑道不相上下,乃是劲敌,被世人并称双绝。
而后广帝驾崩,大皇子继位,所下令的第一件事,便是让自己的三弟废武功,绝经脉,入供奉院苦修,不得出。
默默无闻六十载,以大国师之名再出的车山雪势头更甚从前,但他的过去,现在知道的人却不多。
周小将军能知道这事,还是因为他父亲飞虎元帅偶然的闲谈。
若当年继位的是这位,世道怕会大变吧,他和他这些同袍大概也……
周小将军思绪翻涌,而车山雪已经走向闵吉,扶他起来。
“先、先生,”闵吉激动地满脸通红,“我可以去青城了!”
“恭喜啊,”车山雪笑眯眯,“正巧,带我一起去吧。”
闵吉可以去青城了,车山雪可以搭顺风车去青城,看看谌巍到底何许人也了,乡亲邻居们围观了好一场大戏,兴高采烈。大家都心满意足,和和镇的供奉观内外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而在这片海洋中,有两个人的心情格格不入,一个是镇令,另一个当然是刘少爷。
刘少爷自己把自己撞到墙上,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闵吉没有被他的碧浪劲气冲走。多亏他也是自幼习武,条件反射将手臂垫在自己头上,好悬没有撞出一个血包。
他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他却浑然不觉,爬起来指着车山雪大喊:“你做了手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