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的宋礼被带进县衙的时候都仍旧没有想出头绪。
郡丞刘祗连夜升堂,不问其他,一口咬定宋礼是江洋大盗草上飞。
扮作满脸胡腮的中年汉子的宋礼欲哭无泪,他从被押到县衙开始,嘴里就被塞了布条,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被抓之后,他还担心是冲着自己来的,一听刘祗审问说他是江洋大盗草上飞,宋礼松了口气,以为是刘祗抓错了,可刘祗并没有给他半点辩解的机会,一个劲的说他是草上飞。
等到半夜,审累了的刘祗才让人把宋礼押到牢房好生看管,等到送到邢部的公文批复下来就要处斩。
被关到牢房的宋礼被上了枷锁,让他想要把脸上的妆容扯下来都没办法。
待到狱卒把宋礼嘴里的布条扯出来的时候,宋礼顾不得嘴里疼痛,张口就是,我不是草上飞,我没罪。
看守的狱卒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宋礼,冷淡说道,没见过谁说自己有罪的。
然后狱卒就不在理他,自顾自的一个人去前房与同僚闲聊,剩下宋礼与旁近牢房的监押的罪犯。
环顾一眼四周,冷静下来的宋礼不再慌张,正在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和最开始的年轻男子关联,却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
熬过半夜,天才微微亮,衙役便又来提审宋礼,据说是拿着郡守大人的令信,等半醒半睡的宋礼被带到堂上的时候,郡守苑文庭和郡丞刘祗早已高座堂上。
生怕被用一顿无妄之邢的宋礼连忙喊冤,苑文庭惊堂木子拍,喝道:“大胆草上飞,死到临头,还在狡辩。”
说完,苑文庭拿起桌案上文献说道:“邢部早已将你的画像下发到了各郡各县,在燕州,你屠戮百姓一家三口,后又盗窃财物无数,你逃窜三年,终于被本官擒获,你如此恶贯满盈,当真不怕天谴?”
宋礼大吼道:“我不是草上飞,我是宋府管家宋礼。”
“啪……”
苑文庭又是一阵惊堂木,他冷冷喝道:“狂徒住口,宋焕大人是朝廷命官,一向是恪守大楚律法,怎会让你这江洋大盗做管家,休要血口喷人,本官已经将你罪状上呈邢部,等到公文下来,不管你认不认罪,也都是一个死字。”
说完这句话,苑文庭走下高堂,走到宋礼身旁,蹲下轻轻道:“我也知道你是宋礼,可宋大人不想知道,不然我怎么敢抓你宋大管家?”
反映过来的宋礼冷笑道:“郡守大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真的有意思么?”
苑文庭轻轻一笑,开口道:“宋管家,你以为我是在说笑?你自己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宋大人不是瞎子吧,从昨晚你被抓进牢狱到现在都没来,如果不是他授意,又怎么会如此?”
宋礼听罢,脸色煞白,如遭雷击。苑文庭看他这个样子觉得目的已然达到,便起身让衙役将宋礼押回牢房。
而刘祗早就已经按耐不住笑意,等宋礼被押出去之后,哈哈笑道:“启思,想不到你这唬人的时候,还是蛮正经的。”
苑文庭不去理自己的多年老友,反而是一个人喃喃道:“最后一步,成败在此一举了。”
……
……
宋焕早在宋礼一夜未归便觉得有大事发生,却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行驿便派人来让他过去,说是华章侯有请。
本来在永和郡,就是郡守苑文庭也一样请不动他这个从五品的太常扑射,不过今日是华章侯有请,就算是宋礼也没有半点推脱的理由。
华章侯虽然没有实权,但头顶的爵位是切切实实超过一品的,真要论起来,连宰辅大人都要叫一声侯爷。
宋焕一个小小的没有实权的从五品扑射,此刻也不得不去。
叫了下人备好马车,一肚子疑惑的宋焕往行驿赶去,不过仍然没有忘了宋礼这档子事。
到达行驿以后,宋焕发现苑文庭也在此处,再加上在车厢里得到的消息说是华章侯明日将要启程离开永和郡直接去往南唐,这下子宋焕才以为只是普通的送别宴。
宋焕与苑文庭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因此没打算与他交谈,不过华章侯今天却拉着宋焕很说了些话,从庆州风光到永和郡的风土人情,宋焕虽然心里有所不满,但也只好藏在心里。
拉着宋焕,华章侯哈哈笑道:“礼部的宋员外郎是宋大人堂兄?”
宋焕低头应答称是,华章侯再度笑道:“再加上宋老爷子在邢部任职,我看要不了多久,宋大人一家,便不是今日光景了。”
宋焕低头,轻声道:“堂兄和伯父在朝为官,我等不给他们添麻烦也就是了,哪里还敢有其他想法。”
华章侯点头,反而去看苑文庭,才说道:“苑大人也是如此年轻就已经身居高位,依本侯来看,前途无量啊。”
苑文庭连说不敢。
宋焕心情烦躁,却不得脱身。
而在牢狱之中宋礼苦等宋焕不来,又想起宋焕平日里的作风,越想越怕,到后来已经笃定宋焕为了杀他灭口,伙同苑文庭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宋礼面露狰狞之色,心里有股无名火气升起,在牢狱中便开始大喊大叫。
早在牢狱之外的刘祗一听到宋礼的呼喊声,便立刻让人去召集人马,而他则是双眼发光的走进牢房。
宋礼看见他,则是开口说道:“宋焕要我死,我也不然他好过,刘大人,只要你能饶我一命,我自然将宋焕这些年做的勾当都告诉你。”
刘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