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转身向大厅走去,赵子偁看着他的背影对黄金绵道:“我又帮你扫清了一大障碍,那件事你可要赶快的做准备,耶律川不日就可到了。”
黄金绵嗯了一声,又不放心的道:“那女人肯听他的话吗?她一向狡猾多变,善于作伪,此时答应了,只怕一离开此地,又会反悔。”
赵子偁道:“她会不会反悔就要看你能不能把那姓方的紧紧的握在手中了,我传消息给你让你去将他接到这里来,便是想用他要挟银娘这丫头,如今你只要控制住了男人,那就等于间接控制住了那女人。”
黄金绵笑道:“公子爷不是一向夸她聪明的么?她怎么会想不到我们的用意,若是她不顾那姓方的死活硬要和我们对着干,真可是也不能不防。”
赵子偁微微一笑道:“若是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一个男人,再聪明的女人都会变的很傻,她纵是想到了,也只能乖乖的听你的话,你还小,若是再过一两年有了自己心中真正喜欢的人,便知道我说这个话是多么对的了。”
黄金绵听了默默的看了赵子偁一眼,马上目光转到别处,心中黯然:你怎么知我心中没有真正喜欢的人,只是我其实比那个丫头还要傻,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却总还是忍不住去想。
她忽然觉得梁翠容比她强的多了,虽然那姓方的少年人即不儒雅斯文,又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可是他却当真对那小丫头很好,她心中不仅又开始羡慕起梁翠容来了。
赵子偁看她不说话,笑道:“怎么?难道你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么?”黄金绵给他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急道:“我哪来的心上人?天天为你的事跑前跑后的,你还这般的取笑我。”
赵子偁笑道:“那我等此事一了结,好好的请你到汴梁城住上几月,这两年来你一直小心翼翼担心受怕的,也终应该到了头了。”
黄金绵奇怪的道:“我到汴梁住着干什么?我又不稀罕。”赵子偁道:“汴梁城中有的是才貌双全的俊俏少年,我让九哥带一些王孙公子相门之后给你认识。”
黄金绵道:“我一个官府小吏家的女儿,如何高攀的起那些达官贵人,我才不要呢。”赵子偁笑道:“你模样儿好,文武双全,文采笔墨更俱是一流,再加上聪明伶俐又识大体,若是高攀,也是那些公子哥们高攀了。”
黄金绵得了他的这般称赞,虽说有些被赞的不好意思了,可心中欢喜,笑道:“公子爷总是这样取笑我,我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她一溜烟的快步走向那大厅正房,转过回廊之后才慢慢而行,回味想想方才赵子偁的话,内心甚至有些得意,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发了一会儿小呆,欢喜的心渐渐淡了下去,可是又一种愁绪涌上心头,是了,这件事一了却,秀王就要和那刑姑娘成亲了,可是他和那刑姑娘成亲,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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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进石走进那前厅中,梁翠容背对着他正在看着那窗外的景色,他走的近了她才发觉,回过头来看是方进石,脸上马上露出笑容来道:“你来了。”
方进石道:“你还要干什么?难道还嫌害我大哥害的不够么?”他看到梁翠容,就又想起施全现在伤势严重,还躺在后面呢,又想着她一路骗他,心中马上火起。
梁翠容小声陪着话道:“害施大哥伤成这样,我也真的不想的,我也没想到他们会不听我的话……”
方进石声音渐高道:“你若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和大哥,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们?施大哥也没招惹你们,也没犯了你们的王法。”
梁翠容“我……”了一声,便给方进石抢白道:“如今你们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知道的消息,那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难道还想着斩草除根杀人灭口不成?”梁翠容急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真的希望能弥补我一点过错,我找来了这附近最好的郎中过来给施全大哥治伤,求你带我去见施大哥好不好?”
方进石望了一眼她身后的三名郎中,道:“你害施大哥成那样,还想盼望着他能原谅你?你走吧,他的伤我自己想办法去治,用不着你假腥腥的来猫哭耗子。”梁翠容上前拉了他的衣角道:“求你带我去见见施大哥吧,我知你恨我,可再怎么着,也求你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好吗?我真的求你了。”
她这么低声的哀求,方进石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他又知有时候梁翠容其实真是身不由已,此时纵然怪她,也不若刚刚看到施全受伤之时那般程度了。
那三名属下和郎中一直呆着屋角,并不上前说话,方进石看她这般哀求,也是极没面子的事,便有些不忍再给她脸色看,黄金绵此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两人面前道:“既然她都请了郎中过来了,何不让郎中给瞧瞧,你大哥多一个郎中治伤,便多一份希望。”
梁翠容道:“施大哥伤的很严重么?”她脸色微变,却不是作伪,只是想着若是施全当真伤重好不了,那方进石只怕一辈子都对她心生怨恨。
方进石也不理她了,冲那三名郎中道:“三位是来给我大哥治伤的吧,那便这边请吧。”
梁翠容一听他松了口,心中稍稍安定,也上前道:“这三位都是邻近最有名的大夫了,我已让人去请庆州府的孙棕西孙大郎中去了,正在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