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瀛——!”云隙趴在石崖壁上惊慌失措,正当他被吓得心口几乎痉挛时,那根细小的木藤拽着一只红色爪子一点点收了回来。
青瀛被倒挂着一只爪子被救了上来,他倒着用尖尖的喙哀怨的啄了啄胸翎。
唉,英勇开始就不能给个英勇的结束吗。
重明鸟扑腾几下翅膀,费力仰头望着那根木藤说,“牧单,你刚刚听到有人叫我吗,调调跟云隙有几分像。”
那只木藤蔓没搭理他,从木茎中生出其他细小的分枝正忙着与阴军厮杀。
青瀛嘶了一声,说,“我的修为好像被封了。”
木茎不耐烦的嗯了声。
青瀛用左边翅膀戳了戳那根惨白的木茎,“你这武器好像那根闷木头啊。”
木茎,“……”
木茎倏地松开了木结。
青瀛刚被拽到悬崖边上,还未反应过来,重心一沉,又掉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大公鸡第二次掉下去,云隙感觉自己脆弱的心脏已经基本习惯了这种打击,自顾自低头捂住怀里的小蜗牛,朝帝神宫上寻着熟悉的身影。
青瀛又被拽上来时,全身的红羽根根炸毛竖起来,甚是狼狈,撑着受伤了的右翅刚站稳时眼前黑影一扫,反应过来时周身已经被数千阴军围在了悬崖边上。
身前站着牧单。
额……身前站着两只牧单。
青瀛晃了晃炸毛的脑袋,“这是……”
一只牧单肩上扛着绸缎裹成的布袋,抬脚踹飞一只腕粗的蛇,扭头问,“你听见小隙的声音了?在哪里?”
“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死!!!我才是四界的主人,哈哈哈哈——”帝神宫上浮现浓浓黑雾,黑雾扭曲成没有五官的一张脸。
这张脸即便不大好认,但牧单却绝对不会认错。
他静静抬头,道,“符邺,好久不见。”
头顶的恶鬼脸大笑几声,“钦封?钦封!太好了,你快看看,看看这四界马上就是我的天下了。”
牧单冷淡的看着他。
伽勒王好似献宝般道,“钦封,许久不见,这份见面礼你可还喜欢?”
牧单回头,看见黑无常抓着云隙走了过来,他瞳孔一缩,“小隙!”
云隙想到会有鬼发现自己在石崖上,却没想到来抓他的鬼竟然是他曾经费尽心思救起的鬼使小黑。
“小~白~在~哪~里~?!”云隙怒道,“你~知~道~鬼~王~想~要~什~么~吗~!”
小黑面无表情将他捆了起来,一路带到了帝神宫前。
牧单在看见云隙的一瞬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了。
青瀛还在迷糊另一只牧单是什么鬼,用喙啄了一下那只牧单的头顶,‘牧单’扭过头来瞪他一眼,眼风扫了扫另一只与他一模一样的妖。
那只妖目光紧紧盯着被带过来的云隙,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符邺,你若敢伤他,我决不饶你!”
头顶的浓雾露出狰狞的大口,沙哑干涩的声音从云中飘过来,“你怎的不饶我?牧单,如今你连自己的模样都没有了。”
牧单暗自握紧拳头看着云隙越走越近,直到小黑将他带入阴军的包围中时,牧单高声喊了句——跳!
另一只‘牧单’凌空甩出三道木藤鞭,一道抽向恶鬼脸,两道道抽向小黑。
小黑躲闪不及,吃痛松开了手,其中一道木腾鞭在小黑身前打个转勾住云隙的腰将他拽下了万丈深渊。
悬崖上的帝神宫殿传来惊天怒吼的声音。
耳边只能听到急速坠落的风声和心跳声。
云隙被牧单抱进怀中,将他紧紧按在自己胸口。
他的小蜗牛,他的心肝子肺叶子眼珠子命根子。
两妖两仙不断下坠,看不见底的深渊好似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他们吞进腹中,崖壁上过于湿滑,木茎不断抓住崖壁棱石,又不断滑落。
仰头极目看去帝神宫越来越模糊变小。
“喂这里!!!”漆黑的深渊中顺着风声刮来一句模糊的喊声。
绪卿将木藤顺着声音的方向甩去。
竹筐精费力的抓住那根木茎缠上一只洞穴门前的钟乳石上,气喘吁吁的看着顺着木茎爬上来的妖仙。
他刚想说什么,其中一个长得白净的公子连忙握住牧单的手,用尽自己的力气快速说,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修为吗,逼出我的魄子!”
牧单扶住云隙的腰,按他所说,刚抽出云隙的魄子,那抹银白色便迫不急待的钻进没了生气的泥人怀中。
牧单探手摸去,一只小蜗牛哼哧哼哧费力的爬了出来,小壳上驮着个小布袋,袋子里装了半把潮湿的黑土。
云隙抖了抖触角,说,“快~,铺~上~土~,蜗~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