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珠突然觉得自己的小心思都被看了个透,反而被包容着,经不住脸上一热,可又想到这人在屋顶上说的来,“就挂那。”说完就松开了手,回去收拾午食了。
裘和从梯子上慢慢下来,一壁凝着那道拖沓走着的小身子板,目光饶是深意。这人不对劲好几天了……
“我姐咋地了?”薛宝霖从后面冒了头,直奔着裘和问的。
裘和闻言眯了眯眼,泄出一丝笑意,他还是不打算告诉那人,记忆力模糊的身影分明是上了年纪的,他只隐约有个猜想,可瞧着薛宝珠这般模样,腾起了一丝恶趣味。
后厨里,失魂不减手艺的薛宝珠将卤好的豆腐皮儿和猪脚料儿盛出来,热乎乎的端上桌,卤制一夜入味捞出,洒上熟芝麻拌匀,很是下饭。
吃上面薛宝珠一贯是不凑合,重新折腾出来的卤料这回细细弄了缸子,一点一点卤出味儿,时日长了味道更醇厚,也拿着试手。
食肆她自个定了这月二十八开张,留出足够充足的时间筹备,东西都已经收整得差不离,反而是食材菜式上需要仔细斟酌,她打算将八宝楼做成平民馆子,卤料做得好是个好进项,能让人打包走的下酒小菜能做长。
这么想着,一壁端着菜从后厨出来,乍遇上冷空气呛进去,打起嗝来。
卤料一上桌,薛宝霖放亮了眼睛,他最喜欢姐姐做的卤猪脚,舀一勺拌饭里都不需要别个菜了,直接能扒完一碗饭。
“慢点吃,嗝……没人跟你抢reads;。”薛宝珠往桌上倒了杯茶水,可还是止不住嗝,打得多了胸口还难受,便一手捂着。
宝琴反而瞧着好玩,也瞧着,一大一小对着眼此起彼伏还伴着咯咯笑声。薛宝珠没辙,想到厨房还有半个馒头剩着,便想用土方法治治。
等进了后厨,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来的,一转身就看到裘和不知什么时候也一道跟了上来,“你,嗝,来干嘛?”
裘和举了空碗示意,“打饭。”
“……”薛宝珠让开了点儿,自顾拿起馒头往嘴里塞,不时拿眼瞟着人——宽肩窄臀,穿着是个瘦长个,脱了就……
正当薛宝珠往不可描述的地方瞄,就被正主逮了个正着,眼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薛宝珠惊得往后缩。只是地方总归是小了,没两步就抵在了墙上,做贼心虚得不敢对视。
裘和刚好在她身前站定,察觉到某人眼光溜来溜去,一副心术不正被抓的样子眼底是掩不住笑意,可惜某人并不敢看。
这样的气氛持续得有点奇怪,薛宝珠觉得该说点什么摆脱这样的窘境,可一张口喉咙就发痒得说不出话来,先前怀疑过的暧昧又死灰复燃,就是这种让她误会他对自己也是不同的感觉,咬牙一抬头与他正正对上,“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有——”裘和斟酌点头。
薛宝珠忍不住心砰砰跳,妄念滋生。
“你不打嗝了。”
“……”
你去死罢!薛宝珠面无表情地将掰了一半的馒头全糊在了某人脸上,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
日子眨眼到了二十七,早先挂出去的招牌成了街坊四邻探听的对象,之前薛宝珠收拾铺子动静大,为此还给住隔壁的送了些煎包当赔罪,大家伙知道这接手的还是做吃的,却是不看好,毕竟前头陈掌柜那风波不是换了招牌就能揭过去的。
煎包拢共送过两回,等到第二回的时候邻里便比较欢迎了,独独一家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沉默不语地拿了过去,可过了好一会儿又再送回来说是脏东西不吃,煎包送回来都已经是凉透了。
莫大娘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不是糟蹋东西么,不吃就别收着,这是几个意思!”
“大娘!”薛宝珠有阵儿没看见莫大娘甚是亲热地依了过去,倒没在意那个找茬的邻居,“回头热热能吃。”并没为了这扫兴,只觉得对方脾气古怪了点。
莫大娘挎着小布包来的,等见着宝琴宝霖,忙是抖开了布包把里头的番薯片拿出来,都是手工自个弄的,刚晾出来,薛宝珠拿了一片搁嘴里果然是记忆里那个韧乎劲儿,嚼着可是香甜,“好吃。”她自个晾的都给烤成焦炭了,没想到还能吃上。
薛宝琴看到莫大娘来也跟姐姐一样赖了身上,一口一个莫奶奶,直把莫大娘喊可人疼的,手里捏了番薯片就喂她吃,一口小牙齿咯吱咯吱磨的却也吃得起劲。
莫大娘前面来过一回认得路,却不认得牌子,直夸门口那字儿写得好,完了拉过宝珠偷摸塞份子钱,把薛宝珠闹了个哭笑不得。
“大娘,你这是逼我给您还钱呐,就是过来吃个饭不兴这个。”薛宝珠又将那一小包给塞回了她口袋里,死死按住。
“还啥钱呐,这么大一铺子要开起来得费不少钱哩,你这娃儿有难处就喜欢自个扛着,如今到了镇上老婆子我顾不到总是不安心。”就冲宝琴最早喊的那声奶奶,她都放不下这几个reads;。
“奶奶,亲奶奶,要缺了我一定跟您说,到时您再借我呗。”薛宝珠只好软言哄着道。
莫大娘叫她这两声听得皱眉都乐开花了,眯着眼笑,“那成,我先收着,自个说的可别和奶奶见外。”
“嗳。”薛宝珠拿起那一包番薯片,打算先去炸个几片当零嘴儿给俩猴儿解馋,挽着莫大娘的手一道去厨房做炖鱼。
等一桌菜堆挤满了,王大虎和莫青彦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