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静姝看着就要朝她撞过来的野猪瞬时傻眼了,转身就迈着小短腿拼命跑,可还没跑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重物摔倒的声音。
边跑边回头看,却瞧见那只刚刚冲撞过来的野猪,此刻已经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咦?这是,死了?
这时,孙大头和张氏兄弟也跑了过来,看她毫发无伤,都大大舒了口气。
他们这才看向地上那只野猪,这野猪体型同成年牛般大小,是他们所见的野猪中极壮的了。
孙大头凑近一看,见这野猪的肚子还在起伏,疑惑道:“还没死呢,这是晕了?”
怕它醒来,他忙用腰间的短刀割断了野猪的咽喉,这才安下心来。
“咦?这里有只竹箭!”齐静姝看野猪死了,便也凑上来看,却看到有只竹箭正中这野猪的菊花,位置比较尴尬,刚好被尾巴给挡住了,所以之前才没被发现。
孙大头和张氏兄弟头探过来一看,看着箭的位置,脸色有些古怪,孙大头一把将竹箭拔下,看上面的血迹并不多,知道这不是致命伤。
几人正奇怪这野猪晕倒的原因时,一个背着背篓的高大少年呼哧呼哧地从山道上跑上来,看到躺倒的野猪,松了口气,“这药性还是弱了,竟让它给跑了这么远!”
他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看向他们:“你们没给这玩意儿撞着吧?”
“你是说你给这畜生用了药?”
孙大头立刻就抓住了关键,说着就将手中那只带血的竹箭拿到鼻旁,使劲嗅了嗅。
这让一旁看到的齐静姝皱起了小鼻子,这箭刚可是从那个地方取出来的。
这时张水生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杨神医的大徒弟。”
“正是,小子姓杨,名浩,各位可是凤留山寨的英雄?”
这少年说话间带着一股憨气,让齐静姝起了逗趣的心思,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道:“我也算是英雄吗?”
杨浩张嘴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倒是让他原本平凡的脸显出几分可爱,“你是小英雄!”
齐静姝朝他扮了个鬼脸,看孙大头还在闻那竹箭,也不知他闻出什么味儿来了,朝他问道:“这药闻起来很香吗?”
孙大头竟然还一本正经道:“有点臭,但应该不是一般迷晕药,我闻了头不晕。”
“这是我师父刚配的新药散,不是一般mí_yào,这药口服或入血脉,都能让人畜有一段时间失去知觉。”
杨浩带着点羞愧道:“我这是第一次用它来打猎,没算计好分量,否则不会让这野彘跑这么远。”
齐静姝眼睛一亮,这药怎么这么像麻沸散呢?
如果和麻沸散的功效差不多,那这用处可多了去了!
孙大头听了他的话,急问道:“若是用对了量,是不是就如这竹箭一样,只要让药物与血肉接触,就能立刻放倒人畜?”
杨浩摇摇头,“没那么快,用药后得过上几息才能放倒。”
“那也足够了,像这等竹弓竹箭,箭头不是铁器,不如铁箭头锋利,至多射破点皮肉,伤不了筋骨。若是这奇药真如你所说,用这竹弓竹箭就能迷晕野彘,再补上几刀也便够了,这法子对付流寇也可这般。”
孙大头虽然以往只是普通的匠人,但上了这山,多次与山下的匪民交过手,在军事武力上自然就敏锐起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张氏兄弟也激动起来,他们在来这山寨前,可着实过了一段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今的乱世,外面普通百姓过的日子,他们一路看了许多,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守住山寨安稳度日。
杨浩看着面前三大一小都面露激动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抓了抓脑袋,“可这药配不了太多啊,其中一味主药不易得呢!”
这冷水将孙大头几人泼得清醒了些,孙大头知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得先和寨主商议此事,看着面前这近五百斤的大野彘,想了想,对少年道:
“这野彘这般肥,你一个人搬下山倒是烦难了,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将这几个小的送回去,再来帮你搬下山,如何?”
杨浩忙摇头:“这野彘是你们杀的,不能算是我猎的。”
孙大头摆手,“我们来时它便晕倒了,我只是顺手给割了喉,若不是你的药,这般大的野彘,我还真不一定能猎杀。”
杨浩仍拒绝:“虽说用了我的药,但若不是你们及时将它了结了,等我赶到这野彘怕是早已醒过来跑了。”
齐静姝看双方还待谦让,有些无语,这年头有肉吃很不易,这两人还为了那么大一坨肉互相谦让,难道是她人品值太高,遇到的就是这般高风亮节的,倒显得她这个守财奴品性低劣起来。
“把它剖开,各一半就是了!”
最后还是按照她的提议,将这野猪给分割了,她也从中见识到了杨浩那庖丁解牛的手艺。
在剖野猪时,几个男人都没意识到,这鲜血淋漓的场面要避讳齐静姝这个小娃娃,而齐静姝更没这个意识了,她还边看边问。
杨神医的这位大徒弟,医人的本事不知如何,但却实实在在是个了不起的兽医,对于常见兽类的身体构造了若指掌,他用孙大头的短刀,轻轻松松地给这头野猪进行了拆骨分肉。
只从他的本事中,便让齐静姝对他的师傅杨神医心生敬仰。
以往她虽然知道山下有个杨神医,医术还不错,但这年头,神医这称号,里头水分有多少,很难说得清,只要不是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