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英明。
只是,既然傅徵心机深沉,为何不可能是大皇子?杀傅征的是唐延,只要除了唐延,傅家军中便无人可与胡荣相争。有胡荣支持,傅徵必然可以得到大皇子另眼相看,先前的些许龌龊揭过就是。
说不定,傅徵留在晏府,真是在为大皇子谋划呢?”
“揭过?”晏正巍一声嗤笑,“那你未免也太高看了周诩心胸。何况,比起周诩,温顺听话的周谦显然更好控制。
至于傅徵留在晏府?为大皇子谋划?她一个人,这么多眼睛盯着,谋划什么?纵然她可以避过耳目,纵然她可以凭借武艺,最多也不过是保全自身。莫不是真当我养的这些人都是死的?
再者,她就算想做什么,也该是冲着我来,天天待在蓁儿身边算什么?总不会是想破坏联姻,阻止晏家倒向三皇子吧?若是这般行事,也未免太蠢了些。
一个女子,还能左右局势不成?晏正巍是只有一个女儿,可晏家姑娘却是不少。蓁儿若是出事,便是向我挑衅宣战,只会激怒于我。”
晏正巍微阖双目,“罢了,今日之事,我暂且也没有头绪。你着力去查,先去核实那些杀手的身份。”
“大人,斗发了信号,一盏茶后,我们的人就赶到了现场。场上清理得很干净,有化尸水的痕迹。”
“嗯?”晏正巍抚须的手顿了一顿,双眼微眯,很是微妙地扫了一眼眼前毕恭毕敬的女子,“玉儿,那接下来,你去盯着傅徵,你亲自去。”
化尸水?掩盖痕迹?哼,真是训练有素。晏家女儿死了,谁能受益?胡荣送信,不是巧合,但是,傅徵救下蓁儿,或许,倒真是个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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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是夜。
宜出行,宜扯淡,宜搞事。
程知行功一周天,缓缓吐出一股浊气。自己的内息愈发强劲了,很好。
……
提气一纵,跃入夜色之中。暗处一个影子,悚然一惊。好俊的身法,随即跟了上去。
程知唇角微勾,便在燕州城内兜起了圈子。
尾随在后的黑衣人察觉不对,一个眨眼,前方那人竟是不见了。
傅徵这是…早就发现了自己?方才那是耍着自己玩?可是,自己自小训练,隐匿气息的功夫绝对能挤身一流,否则也活不到现在。那她是怎么发现的?难不成她当真是天纵奇才,修为已是高的恐怖么?
杜玉眼中闪烁,盘桓一二,便折身回返。这般人物,自己还是不要强行招惹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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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程知甩开尾巴,便加速掠行,直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而去。今夜,自己要见的,就是那个同傅家父子、同傅家军牵扯颇深的大皇子周诩。
那日,郊外相见,胡荣告诉自己,大皇子亲至燕北,人已是进了燕州城。自己推断,周诩恐怕是京中形势不利,他要备好后手,随时准备武力夺位。随即便托付了胡荣,可利用送信人告密之机,找出周诩在燕州城内的落脚点。
胡荣不愧是绿林出身,一些旁门左道的小手段颇为娴熟。在送信人身上,以及信件上,暗撒涂抹了追踪药粉,果然找到了大皇子的暂时居所。
嗯,就是此处了。
程知跃过院墙,翩然落地。
“来者何人?”只见瞬间火把林立,刀剑齐鸣。
程知运起内息,提气回道,“在下傅徵,定北大将军傅城之女,求见大皇子殿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殿下变通开明,还望勿怪。”
……
“傅徵?你要见本宫?你大晚上地私闯本宫府邸,好生放肆!”
程知心下微嗤,放肆你还见我,想来是我先前所为起了作用,给你留下了印象。哦,对了,那我下次白天来闯,你想来不会介意了。
“请殿下宽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下斗胆猜测,殿下胸襟宽广,想来不会计较。”性情暴虐,独断专行,任人唯亲,这样的人,先顺毛撸总是没错的。
“殿下悄然进入燕州城,必有计较。在下总不好大张旗鼓地上门拜访,是在下心急失礼。”你隐藏行踪,虽说不是掩饰得很成功,但也不会想让天下皆知吧。
皇帝病危,你身为臣子,不御前侍疾,等待皇帝谕诏,反而私自出京,前往边境重地,联络武将党羽,岂非是司马昭之心?
“心急失礼?傅小姐你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非得这般非常行事?成大事?傅小姐难不成有什么大事,要找本宫?”
周诩端坐上首,微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傅城的女儿,可真是个美人呐。身段窈窕,五官明艳,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英气,和京都那些子刻版的名门闺秀很是不同,也不知尝起来会是个什么味道。
只可惜,美人虽美,却身带剧毒。
那一日,丙三回来回禀,说是任务失败,除他侥幸逃脱,其余人等都被一刀毙命,正是眼前这个人干的。丙三还呈上了一枚蜡丸,说是她留下的。
周诩当时嗤之以鼻,这么多好手,被一个弱质女子所杀,还说是一刀毙命,真是编瞎话也不找个好点的说辞。而且,杀光了其他人,偏偏却留着你,送蜡丸?呵,那女子可真是能掐会算,能算到今个儿有人来杀自己,还事先准备好了信物?
你当我傻?这能信?
想必是有晏家女同行,晏正巍看重他那个准皇子妃的宝贝女儿,派了高手护卫,那傅城之女才逃过一劫,丙一他们才失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