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生痛快,果真如传言那般。”
“傅小姐可否满意?你现下可否解释,今次这般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自是如传信所言,奉迎真龙。”
“传信?什么传信?”
程知眉梢一挑,你都默认欲成大事了,还装什么装。还什么传信,怎么不问什么真龙?你倒是自信。
“呵,殿下不必如此,我与我父亲不同。殿下之人,本就是我引来的。”
“你……”什么意思?傅徵引来的?
“是我令胡荣将军传信晏家。
以我对殿下性子的猜测,殿下素来注重结果,而不在意过程。一个普通女子的性命,哪里抵得上得到军中大将投效?哪里抵得上拿捏住敌手把柄?
杀人灭口,祸水东引,这般,嗯,简单快捷、实在有效的法子,想来是殿下首选。”
“……”
胡荣传信晏家是出自傅徵的授意?她知道胡荣身边有我的人?她是有意要透露给我?这一切都是她的设计?自己的行动竟是被她猜准了?……
周诩眉头一跳,“傅小姐岂是普通女子?小姐兜了那么个圈子,是想要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要验证下自己的猜测罢了。
方才我说了,我与我父亲不同。
我父中正方直,不谙权谋。他不结党,不营私,他领兵御敌,他忠君报国;他纵使明了殿下拉拢之意,也只愿效忠君王,不贪慕所谓从龙之功;他纵使推崇殿下主战之策,也选择推拒殿下照拂相助。
可我傅徵不同。
贼子扶持上位的傀儡,空有天子之名,岂有天子之实?吾辈有志之士,岂能放任懦夫窃国?当拥护勇者,拨乱反正,整顿朝纲。所谓忠君,当忠可担负天下之君。”
“哈哈哈,”周诩闻言,击掌大笑,“小姐高见,果真不凡。所以,小姐打算奉迎真龙?”
“为君者,当有勇力,有担当,有气魄。尤其朝廷沉疴数十载,如今内忧外患不绝,更是需要有强势君主掌舵。
而纵观我朝天家,唯有殿下您可担大任。
世有传言,殿下为与秦氏抗衡,行事不择手段,颇为狠辣,饱受世家文臣忌惮非议。可我却以为,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自古以来,通天之路都是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哪一个名留青史的有为帝王,不是踏着尸山血海,扫平所有的反对者,最后登极的?历史最终会证明,他们是对的,他们是众望所归。在这过程当中,用点手段并不算什么。
而我此番斗胆试探殿下,一则,是为了确认殿下着实不同流俗,绝非迂腐之辈;二则,却也是想让殿下知道,我傅徵有资格、有本事说出投效殿下的话来。想来,几个废物的性命,殿下不会挂怀。”
废物?周诩唇角一抽。不过想到眼前这人,据说是数息之内,场上再无活口,说出这般话来倒也没错。思及此,心下又是一喜,得到这么一个高手效忠,确是好事。
“小姐字字珠玑,若是那些个伪君子听得小姐所言,当真该要羞愧。
只是,小姐本事不凡,又怎会身处晏府?小姐既然知晓令尊身怀晏正巍罪证,为其逼迫,匆忙出兵,以致身死,你又为何不将其罪行公告天下,反倒是与仇人为伍?这是何道理?
小姐口口声声说要投效本宫,可本宫却并未看到小姐诚意。”
先不言其他,先把你父亲藏起来的晏家罪证和赃款交出来起。
啧,就这点耐心?委实浮躁。
“晏府于我,不过暂居之所。晏府水深,晏正巍不好接近,可我来去,倒是没人能拦得住。
说来,我会到晏府,也是阴差阳错。只是现下,让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倒是不想离去了。
这也就是我方才说到的,我有消息要献与殿下,请殿下决断。”
“喔?小姐竟是潜在晏正巍身侧?小姐是发现了什么?”
“粗略说来,第一,我父亲之前追查晏正巍贪墨、走私、卖官等行径之时,有发现其与北胡不清不楚,而我在晏府,却是发觉,可能远不止于此。
第二,晏府守卫森严,晏正巍身边高手如云,已然是远远超越了一个普通臣子的范畴。而且晏府占地广阔,有暗室数处,恐怕府上人丁不少。
第三,晏正巍手眼通天,殿下一踏入燕北地界,他便已知晓了。不然,我也不能直奔殿下所在而来。”
“你说什么?!”周诩大为震惊。自己一路快马加鞭,易装改扮,掩饰踪迹,怎会已经被人得知?那如今,岂不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吓吓你罢了。
程知欣赏了一会子这位大皇子惊惶铁青的脸色,便继续开口道,“还有,晏正巍传信京中,欲诱使三皇子亲至燕北。殿下以为,他这是何意?”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自是我费尽心思,与仇人为伍,摸索出来的。当然,这只是个人猜测,信与不信,请殿下自行判断。”
周诩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信息,心下有些接受不能。傅徵一介女子,如何能在这短短时日内得到这些重要情报?而且,毕竟自己想要杀她,部分还是为了掩盖她兄长的死因而动作,她当真不介意?她是怎么看待傅征之死的?
还是说,她已经和晏正巍有了首尾,搭上了周谦?”
周诩眼中神色变换,心中疑虑丛生,便脱口问了出来。可却只见这人,说出一句请殿下自行判断,便缄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