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陈寡妇见阳光好,硬拉着儿子让他坐在屋檐下晒晒太阳,从书屋里拿了书本给他,让他不定,慢慢的就能走出来。陈子善哪来的心思看书,三月里的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特别的温暖,就好像跟如秀在一起似的,和她一起时,他总会觉得特别温暖。

眷恋着这股温暖,陈子善倒也没有起身进屋,手里拿着卷书,靠着墙闭上眼睛,默默的回忆起他和如秀的以前,木木的脸上总算有了点鲜活气,嘴角甚至还浮现若有似无的笑。

陈寡妇在旁边看着,松了口气。一个多月了,儿子总算有了点起色。相信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跟儿子开口说起娶妻这事。可不能再耽搁,都二十好几的年岁。生了场病,她这身子啊是大不如从前,趁着还有点精神,还能帮着带带大胖孙子。

陈家的宅子外,一个少年郎,手里拿着块相思糕,左手负在身后,慢条斯理的走着,挺有模有样的对着天空念。“红豆生南国。”这语调跟阮文和十足十的像。“春来发风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念完,自我感觉很满意,吃了口手里的相思糕。“这相思糕果然甜,甜到了心坎里。”说完,少年郎将剩下的相思糕塞进了嘴里,嘀咕了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姑娘送我相思糕。”

靠着墙闭着眼睛晒太阳的陈子善,隐约听见有声音随着风飘进院子里,不太清晰,他竖起耳朵细细的听了会,待他听清院子外的少年说的话时,整个人猛得站了起来,却因站得太急,双眼发黑,人都有些打晃。

“夫君。”妾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扶着他,满脸的担忧,怯生生的喊着。“夫君。”

陈子善缓过来后,挣脱了她的手,匆匆忙忙的往门口走去,却只来的及看到一个远去的背影,他站在门口,痴痴的望着,那目光,仿佛穿过了虚空,天空及白云,随着风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恍惚间,看见她拿着一盒红豆糕站在他面前,红着脸,眉宇眼带着羞赧,说送给他尝尝。

“夫君。”妾发现他有些不太对劲,细细的喊了声,又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半响,陈子善收回目光,才露显了点鲜活气,瞬间又泄了个干净,他靠着院墙,望着曾经他和如秀的屋子。“近来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跟我仔细说说。”她将做给娘的衣裳都送进了当铺换钱,这相思糕,难道也送到了镇里换钱?

十里八村自一个月前就开始飘起各种闲言碎语,婆婆不让她往屋里说,妾便没有说,不管听到了什么,回到家后她都会闭紧嘴巴。这会听见夫君问她,她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讲了出来。

她想,让夫君看清毒妇的真面目也好,别再日日人不人鬼不鬼的过着,他这么有才华,浑身聚满着灵气,是罕见的文曲星下凡,十里八村最会出息的读书人,他该重新振作起来,继续考取功名。阮如秀算什么?这种绝情冷血的毒妇不值得他这般为她生生煎熬着。

“她恨我,她果然恨着我。”陈子善哆哆嗦嗦的说着,沉默了会,然后跟疯了似的跑出了院子,往镇里奔去。

没有亲眼看到,他不相信。不相信她就这么轻易的将他丢弃,那些美好的过往,怎么能说丢就丢?她应该还是爱着他的,他还爱她。他不相信,她会这样对他,这样的,冷酷无情。

陈子善拖着病秧秧的身子,踉踉跄跄的跑到镇里,来到阮记杂货的铺子前,他看着摆在最显眼的相思糕,多么熟悉的相思糕,上面的两糕红豆还是他说的,一粒代表他,一粒代表如秀。

视线变得模糊,周边分明热闹嘈杂,可陈子善什么也听不见,唯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着。

那是阮文和在念相思,他还是跟阮如秀学的,问为什么叫相思糕,明明就是红豆糕,阮如秀告诉这首诗,他听着顿觉好,让她多念几遍,把这诗还了去。“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要送给心爱的姑娘,世间万物啊都比不上这相思糕,你听听这诗,多好啊……”

不如将红豆糕换个名,叫——相思糕如何?

我才没有想你呢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是我想你,我日夜都念着你。从此就唤它相思糕罢。我教你写这首诗。

“噗——”世界在一点点的变黑变暗,陈子善的身体扑嗵一声倒在了地上,血迹顺着嘴角缓缓的流。

每天一块相思糕,待到白发苍苍,还天天做相思糕。我给你做,你给我做。每天吃一块,别人都没有。

这辈子有你就足够,绝不纳妾。

签字吧,别让我恨你。

男女授受不亲,我和你已无关系。

此糕唤相思,九文钱一块。

你个书呆子,学了整整九天才学会,真笨呐,我当初光看着书做一遍我就会了。

往后,愿您陈家,富贵吉祥儿孙绕膝,愿您儿子高官厚禄流芳百。

“大夫怎么样?”等大夫出来后,陈寡妇连忙走了过去,红着眼眶哽咽的问着。

自她生了场病,身子大不如从前,回屋躺会的功夫,不想,儿子就出了这样的大事。陈寡妇这会恨不得将毒妇千刀万剐。

“给他施了针,一会便能醒,待我写个药方,你们去抓点药回来,可不能再受刺激,他这情况很危险。”

短短不过一个上午,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陈举子去了趟镇里,昏迷在了阮记杂货铺前,还


状态提示:第74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