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张云顺看郑翼晨抹着满脸的汗水,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下有些奇怪,联想到他刚才那古怪的握手姿势,大到异乎寻常的握手力道,还有自己跟他握手之后,身体的明显变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该不会……他刚才是在帮我缓解心头的不适感吧?看这模样,他似乎耗费了很大心力。早听说他用中医的疗法,治好了全院老教授都束手无策的病症,看来是真的了!”
这个年轻人,近半年来,一直在他眼皮底下晃悠,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就连名字,也是刚刚才记住。
此刻,他第一次正眼瞧着郑翼晨,心中却起了一种高山仰止之感。
郑翼晨自然不知道张云顺心念电转之间,想了那么多,展颜笑道:“张主任,你似乎还没有和我说话呢。”
张云顺看着他真诚的笑容,再一次伸手和他相握:“郑翼晨,你已经是一个出色的医生了!将来,一定要超越你的老师!”
郑翼晨闻言一愣,淡淡一笑:“多谢主任的吉言,我会努力的。”
不一会儿,张云顺终于和外科的所有人员,都握手勉励了一番,最后和护士长交流时,特意多说了几句。
等到和护士长说完话后,他举手说道:“接下来,发布我在这个科室的最后一条命令,大家……可以解散了,做好自己的工作。”
“主任,那您……”
“你们放心,外科就是我的第二个家,虽然被撤职了,但是我还会隔三岔五跑一趟。我就怕到时你们会嫌弃我来的太频繁。”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大笑散去,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去了。
张云顺这才笑着对陈勇说道:“陈主任,我们先到主任办公室,进行一下交接工作。”
陈勇荣升外科主任的事,在邓光荣的授意下,成了一份口头的通知,由张裕玲传达给外科诸人知道。
与往日人事变动的大张旗鼓,人尽皆知不同,这件事,院方连一张正式的通知都没有,除了外科的人,其他科室,有好多人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个消息。
郑翼晨心里清楚:这是邓光荣对他们在会议室的所作所为,进行的小小惩戒。
故此,陈勇除了成为升迁最快的领导之外,也成为了上任之际,场面最冷清的一个领导。
当晚,由陈勇做东,带科室的人,到白天鹅大酒店去吃了一餐。
郑翼晨在酒席进行到一半时,就推说有急事处理,离席而去。
他赶着去江南村,去金建军家里报告消息。
金建军的家人,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对他入狱一事,也仅仅是哀而不伤,照常过活。
郑翼晨上门时,她们正在吃晚饭,三菜一汤,照旧摆了三副碗筷。
得知医院方面不予追究,可以免除好几年的刑罚,张奶奶和金建军的媳妇自是欣喜不已,心头的阴郁也淡了不少。
郑翼晨临走前,千叮万嘱,叫婆媳二人,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记得要找自己帮忙。
两人唯唯应诺,表情却是不以为意,看来是觉得亏欠郑翼晨太多,有什么困难也要自行解决,不想再去麻烦他了。
郑翼晨摇头苦笑,心下暗道:“看来要她们主动找自己帮忙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每个星期做义工时,抽空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张云顺与陈勇的交接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他几乎是巨细无遗,毫无保留,把多年来的管理心得倾囊相授,再加上陈勇天生就是管理方面的人才,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保证了外科在新老交替时,还能正常运作,同事们的工作热情,也比之前高涨了许多。
陈勇虽有锐意进取的心,却深知上任初期,不宜大动土木,本着“萧规曹随”的原则,继续沿用张云顺教他的那套管理手段。
做了主任之后,他也面临着一个抉择:管理科室耗费太大精力,他没有余力再去管理住院病人,开始将治病的重心,从病房向门诊转移。
而他刚刚接手的八个床位,也分配给了办事能力比较好的下属,郑翼晨也分到了一个床位。
于此同时,他还得到了一项特别的任务:每天打电话给张云顺,向他详细汇报科室里的情况。
这项任务,是他亲爱的好学生,郑翼晨颁发给他的。
一些干惯了事的人,突然空闲下来,很容易闷出病来,而张云顺在撤职的当天,就已经表现出了要大病一场的先兆。
郑翼晨未雨绸缪,以指针疗法,振奋了张云顺体内的心阳,及时遏止了张云顺得病的趋势。
但是郑翼晨知道,以张云顺的个性,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干,情志上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进而诱发出新的疾病。
所以他才想出这样一个别开生面的疗法:电话疗法,简称……话疗!
陈勇一开始对他的动机提出质疑,以为郑翼晨不放心自己的工作能力,才要自己事事去汇报张云顺。
听了郑翼晨的解释之后,才知道自己打的这个电话,原来有治病救人的功效。
他早已见识过郑翼晨种种匪夷所思的治病手法,早已见怪不怪,疑心尽去,一口答应。
因此,他每天都会和张云顺一次通话,如此频繁的通话,也引起了佟玉茗的怀疑,以为陈勇另结新欢,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直接就要来个家法伺候。
还好陈勇及时拨打了张云顺电话,开扬声器和他汇报工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