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蛇行,雷声如鸣,豆粒大的雨点从天际垂落,郁积多时的这场雨水,终于开始下了。
谢婉玲死去,李轩自不免抱着她的尸体痛哭一番。
罗宾半蹲着身子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只是仰头看着李轩。
郑翼晨心下暗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关了煤气炉的火,背起昏迷不醒的张茜茜,走到屋外。
前往客厅的途中,一个人都没有遇到,看来这班仆人很有素质,李轩下令不准接近厨房的范围,任凭这边闹出多大的动静,他们也都能沉住气,没有过来察看。
郑翼晨将张茜茜放到一张长条沙发上,仔细打量。
一离开燃犀烟密集的厨房,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表情平静,就像是一个酣睡的婴儿。
很难想象,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竟会有如此纯净无邪的一面。
郑翼晨给她号脉后,不由得皱起眉头,张茜茜的身子,简直就是一个蛊毒集中营,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十种以上的蛊毒潜伏在内,要想一一驱除,可得花费一番心血。
郑翼晨重重拍打着张茜茜的脸,留下两个明显的红掌印,他这叫寻隙报复。
郑翼晨奸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落在了我的手上,你当时拿枪威胁我,不是很爽吗?还让我叫你女王大人,现在可成了我的小白鼠了,女王大人。”
张茜茜嗯的一声,郑翼晨心下一惊,以为自己用劲太大,把她拍醒了,连忙倒退三尺。
好在张茜茜只是出声,并没有醒来,郑翼晨这才松了口气,女杀手积威日久,郑翼晨嘴上说的得意,到底没法消除心理阴影,没办法,谁叫人家会玩枪。
摸这女杀手脸的危险系数极高,不亚于摸老虎屁股,虽说把一张花容月貌比作屁股有暴殄天物的嫌疑,好歹能在内心丑化张茜茜,淡化对她的恐惧感,也算是精神胜利法的一种。
郑翼晨被吓了一跳,也老实起来,试探性叫唤她几句,张茜茜没有反应,他掐了一下人中,张茜茜依旧不醒人事,暂时放弃叫醒她的打算,抱起她上楼,找了一间空置客房安顿好。
安置好张茜茜后,他返回了厨房,一连死了两人,总要想办法善后。
李轩也从沉痛中振作起来,和郑翼晨合作,洗干净地上的血迹,把蛊虫的尸体和那锅汤都倒到垃圾桶里,收好张茜茜遗留在现场的枪支。
清理干净现场之后,李轩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相熟的派出所李局长,说有要紧事求助,让他带一队人马过来。
李局长一听差点吓尿,上一次谢婉玲打电话说有要事,见到的是二十多具尸体,凶手至今没有半点线索,这一次又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吗?
他心里嘀咕着李家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嘴上还是得毕恭毕敬的答应,带着一帮心腹,冒着倾盆大雨,火急火燎前往李家。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李局长见到李忠和谢婉玲尸体的刹那,还是彻底惊呆,一个死状凄厉,另一个则是身份特殊,当中肯定有不少内情。
经过法医的初步诊断,李忠四肢断折,却没有任何外力击打的痕迹,反倒是由内而外,先是骨折,再伤及筋肉,眼球爆裂,也是颅脑压强陡增所致,并不是外部损伤。
法医啧啧称奇,坦言从事尸体鉴定工作二十三年,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死法,却以这次见到的尸体为甚。
至于谢婉玲的死因鉴定,就比较简单,正常人一看她的面容,就知道是中了剧毒而死,至于是哪一种毒,就要经过实验室分析才知道了。
李局长满腹疑惑,先对谢婉玲的逝世表示哀悼,接着开门见山说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案发现场在你家,又是两条人命,你还是得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李轩沉声说道:“我明白,绝不会让你难做。”
李局长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就算了,你状态不好,明天再到派出所录口供。”
纸包不住火,李局长等人马离开后,李家的仆人也知道了谢婉玲和李忠的死讯,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再联想到李轩偷潜回家之后诸多怪异的举动,自然少不了背地里议论一番,认为这两人的死,与李轩脱不了干系。
李轩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以手捂面,语气不胜疲倦:“翼晨,你说我爸为了传宗接代,跟别的女人生下我和我哥,这事是不是对不起我妈?我们的出生,是不是一个错误?”
“造成现在的局面,李叔叔和谢阿姨都有错,但你和李云大哥绝对没错,你没必要自责。”
郑翼晨认真说道:“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李叔叔打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幌子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虽然没有和谢阿姨离婚,实际上已经是一种变相的抛弃,一种感情的践踏!”
他深吸一口气:“所以……李叔叔有错!只要夫妻俩感情深厚,没有后人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华夏建国初期的一位总理,和他的夫人,就没有子嗣,可他从没想着休妻另娶,夫妻俩相濡以沫,总理死时,联合国为了他下半旗哀悼,曾列举了这样做的几个理由,其中一个便是钦佩总理身居高位,没有继承人,却仍然洁身自好的品德。”
“由此可见,没有后人,并不会让外界人诟病,有时候反而成为了一种令人钦佩的品格。”
郑翼晨列举的例子,在华夏早已是家喻户晓,李轩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他接着说道:“谢阿姨有气愤怨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