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事怎么能怪苏夫人呢,是你没轻没重的。再说,你眼睛看不见,就是跟你说哪个是皇上,你也分辨不出啊。”王紫秀笑着呵了呵手,她的手疼的钻心,毛巾上也沾了点点血迹,她极力忍着,倒感谢起芙蓉来:“还好苏夫人跟皇上在这里,不然关……不然四姨太太她们此来,怕没那么容易走的。”
“她不走,我可用棍子赶了。”一提及关月秀,王老爹稀疏的胡子就不自觉的颤动起来。他似乎很生气,以至每说一句话,都重复一遍:“我们都这样了,我们都这样了,她是要赶尽杀绝吗?她是要赶尽杀绝吗?”
“王老爹,你们跟关月秀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芙蓉不明白了。
王紫秀悄悄拉了拉她爹的衣袖。
王老爹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用棍子点着地,像着急的鸭子似的弯着腰不停的走动着:“不说她了,不说她了……说她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王紫秀缩着手默然,她也没有提关月秀的事。
好像,二人有难言之隐。
蓉便也不好细问。
虽然觉得,此中一定有个不寻常的故事。
皇上穿着夹衣回宫,在宫门口遇见了钦国侯。
钦国侯与皇上年纪相当,平时跟皇上关系不错,见皇上如此,便笑着问小太监:“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让皇上光着身子就跑回来了?让太妃跟娘娘们看见,是会生气的。”
“钦国侯,朕身上不是穿着衣裳的吗?怎么叫光着身子跑回来?”
“皇上心情好像不好?”钦国侯扶着皇上走下马车,见皇上胳膊上搭着一件明黄色袍子,便躬身道:“皇上怎么拿着衣裳反倒不穿呢?”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那臣先回去了。”
“你回来。”皇上冲钦国侯招手:“朕有事找你。本想召你进宫的,正好偶遇,就一块说了吧。”
皇上屏退了众人,只留钦国侯在他身边,他小声说了些什么给钦国侯,钦国侯听了,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惶恐。到最后直接跪倒在地上:“皇上孙。”
“好了,孙不孙就看你的表现了,不要让朕失望哦。”皇上大摇大摆的进了宫。独留钦国侯跪在那里,好半天不敢起来。
钦国侯府。
÷人们见侯爷回来,皆躬身行礼,以往侯爷会让他们免礼。这次却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下人们躬身站着,久久不敢动。
侯夫人在廊下陪着天晴逗鸟。远远的见侯爷回来,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便赶紧捧上炖好的绿豆百合汤:“侯爷先喝一点去去暑气。”
“不喝。”钦国侯直接把汤碗推开,径直去了关月秀屋里。
侯夫人端着汤碗。尴尬的站在原地,眼圈都红了。
天晴嘟嘴道:“爹最近好像不喜欢娘了……为什么爹总是喜欢到四姨娘屋里去?为什么娘给爹端了汤爹都不喝,为什么四姨娘给爹的东西爹就要呢?是不是因为四姨娘肚子里有小弟弟?爹是不是只喜欢小弟弟不喜欢娘跟天晴了?”
侯夫人赶紧捂住天晴的嘴:“不要乱说。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那爹去四姨娘屋里做什么了?为什么爹总是呆在四姨娘屋里?”
“你爹他……”侯夫人语塞。
侯夫人的婢女彩虹小声道:“夫人,奴婢瞧着。今日侯爷从宫里回来,似乎不大舒心呢,脸一直阴着……不知是谁惹了侯爷生气了。”…
侯夫人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关月秀房间的方向。
关月秀带着婢女跟家丁出门,不久便回,出去的时候兴致勃勃,士气高涨,回来的时候却是阴着脸,死气沉沉,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这模样,简直跟侯爷如出一辙。
侯爷出门的时候,也是满脸带笑,兴致勃勃,回来的时候,脸也是阴着的。
钦国侯解下藏蓝色黑团花锦袍,不等婢女上前伺候,他便把锦袍扔在榻上,阴着脸走向关月秀:“我听皇上说……”
“呜呜呜……”钦国侯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关月秀已经俯在床上哭了起来,简直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钦国侯没料到会是这样,只得闭了嘴,轻轻拍着关月秀的背安慰她:“这是怎么了?肚子里怀着孩子,也要为孩子想想,这样哭,肚子怎么受的了?说,谁让你受委屈了?”
“还能是谁,还不是侯爷?”关月秀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很快眼泪就湿了她的衣襟,她伸手揉揉眼睛,发间的簪子应声落地,她满头的青丝耷拉下来,遮盖了她的脸,她尖声哀嚎,犹如女鬼。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下人们没有伺候好?还是谁给你气受了?”钦国侯着急:“你倒是告诉我呀,你告诉我,自有我为你做主。”
钦国侯回府时心情不好,早有婢女告诉关月秀知道了。
从破庙里回来的时候,关月秀把自己关在屋里生闷气,心里盘算的,无非是如何把王紫秀她们撵出京城,听闻侯爷回来,又听侯爷开口提及皇上,以关月秀的聪明,立即明白皇上跟钦国侯说了庙里的事。
于其让侯爷盘问,落得个恶毒妇人的形象,倒不如装委屈恶人先告状,或许这样,还能扭转乾坤。
果然,关月秀一装可怜,钦国侯就心疼了,一个劲儿的哄着她,倒把皇上说的,让他看管好四姨太太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皇上跟侯爷说了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