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干嚎无泪。
格格还火上浇油:“刚才你不是说,银子没了。你就活不了吗?”
杨老爷子恨恨的道:“银子都没了,我若再死了,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了银子,就算我死,那能瞑目吗?我不死。”
杨老爷子嚎的阴风阵阵。
见芙蓉蹲那拿棉布盖豆腐。又开始攻击芙蓉:“我就说,你把我们家杨波给教坏了……你……”
芙蓉很怕听杨老爷子唠叨。
这样唠叨下去,到天黑也没完。
芙蓉当机立断,挑起豆腐就跑。
反正担子里的豆腐还没有销出去。
跑出很远,回头看看,杨老爷子并没有跟过来,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擦汗,喘口气,才在一棵大柳树下站住了。
柳树下偶尔有人路过。柳树的叶子长长的垂了下来。油绿油绿的,时不时的,还能掀起一阵风。
从这里过去,往右走,便是石米镇,往左去。就出了怀海城了。
因豆腐并不多,所以芙蓉也并不发愁。
不到半个时辰,豆腐就卖出去一小半。
这时,走来一个中年男人。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穿一件黄色的盘扣褂子,里面衬着灰色的细纱袍子,脚穿蓝丝绸面的平口鞋。
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红玉佩。还有一个大大的香囊,他的钱袋是金色的,透过鼓起的钱袋,能看到里面的大锭银子。
男人从芙蓉面前经过,走过去很远。他又折了回来,指着担子里的东西问芙蓉:“里面盛着什么?”
“豆腐。”
“怎么是紫色的?”
“做出来就是这个颜色。”因怕有灰,芙蓉将白棉布又盖回到豆腐上。
棉布又白又透,下面的紫豆腐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能不能吃呢,可别是坏豆腐。”男人盯着芙蓉:“给我切一块尝尝。”
平日里买豆腐的人。均是拿了豆腐就走,当街要尝一块的,倒也罕见,自家做的东西,芙蓉倒也不小气,蹲下身给他切了些,那人“吧嗒吧嗒”嚼了,嘴角都溢出紫色的汁水来。
瞧着他的神情,好像对这豆腐很是满意。但他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这豆腐,看着难看,吃着味道也不行,别人的豆腐,都是硬的,弄一块吃了,有嚼头,你家这豆腐,放在嘴里,跟喝豆腐脑似的。不好吃。”
男人摆摆手,又走了,还没等芙蓉将剩下的豆腐盖上呢,他又折了回来:“刚才我没品出味儿来,你再切一块我细嚼嚼。”
芙蓉心想,这男人不会是打算,走过去的时候吃一块,走回来的时候再吃一块,这样走来走去,一直吃下去吧。
心里这样想,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些。
男人不高兴了:“真抠门,我就是这旁边聚仙楼的掌柜,我能贪你这一点豆腐?每日挑着担子,争着往我们聚仙楼送菜的,送豆腐的人,络绎不绝,想让我尝一口,我都没有功夫。”
男人说着,故意晃晃腿,抖抖他身上的玉佩,又抖抖他的钱袋子。
芙蓉又给他切了一小块。
男人放嘴里嚼嚼,还是摇摇头:“将就能吃吧,美味,倒是谈不上,这个,怎么卖呀?”
男子搓搓手,打量着芙蓉。
“十文一斤。”芙蓉倚着大柳树歇会儿。
中年男子直摇头:“如今这一块儿的豆腐,都是四五文一斤,你家豆腐卖十文?如今猪肉也才二十多文一斤。你会不会做生意?”
芙蓉吸吸鼻子:“你也知道,二十多文的是猪肉,猪肉又吃不出豆腐味儿,我家的豆腐,瞧着颜色都跟白豆腐不一样,你是掌柜,见的东西多,我也不蒙你,反正就是十文一斤。”
中年男人道:“我叫陆展行,你呢?”
芙蓉摇摇头:“我只卖豆腐,不留姓名。”
男人无奈:“这豆腐若是四文一斤,我全买了,留着给酒楼里做菜。”
芙蓉摇摇头。
“五文钱一斤,价格就这个价格,不然,我不买了。”
芙蓉还是摇摇头。
男人没办法了:“没见过像你这样死脑筋做生意的。十文就十文吧。这豆腐,我全买了。”
芙蓉给他称了豆腐,一共是八斤三两,收他八十三文。
男人给芙蓉数了八十三文钱。递到芙蓉手里了,又捏回去两文:“你总得让我买个烧饼吃。”
芙蓉也没理会他,只收了八十一文。
看男人的穿戴,倒是个有钱的,可使起银子,却比芙蓉还要抠门。
男人指着豆腐道:“总不能让我抱回去。你得给我送回去。”
芙蓉挑起担子,随着男人朝着他的聚仙楼而去。
聚仙楼倒是一个好地方。
一个两层的酒楼。
上面一层看不出是什么,一楼却是宾朋满座,而且坐的多数是达官贵人。穿金戴银,自不必说。而聚仙楼的房子,都是木制结构的,木头不是杨木,瞧着灰青色,还有一股子香气。
一楼门上悬的招牌也比别的地方大出许多,聚仙楼三个草字龙飞凤舞。颇有气势。看来出自名家手笔。
再看,桌上摆的菜,有清蒸河豚鱼,清汤金鳟鱼,桂花淋燕窝,还有别的红红绿绿的菜式。芙蓉甚至叫不上来名字。只能乜斜一眼。闻着味道,却是香气扑鼻。
而一楼柜上放的酒,连酒坛子都千奇百怪,有的是葫芦状,有的是仙女状,还有的酒坛子,上面还封着泥浆,想来是陈酿。
一个食客去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