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比赛结束的时候,端洮桦收到了一个信件,那封信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如若不是端洮桦有将自己佩剑压在自己枕头底下的习惯,她还真的不会意识到。
端洮桦是先行回来的,穆多仑还有一场比赛,没法陪她回来,而何少奇与段启秀得要分析其他人的功夫,便也没有办法陪她回来。
端洮桦连连拍胸脯保证自己一个人也完全没有问题之后,他们三人总算是同意她一个人回来了。
拿着手中的那封信,端洮桦总觉得沉甸甸的。
这封信,跟其他的信件并没有什么区别,素黄的颜色,用米糊黏贴着,唯一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在于在信件边的一颗珍珠,那颗珍珠的样式端洮桦还有印象,是那天闯入她房间的那人留下来的东西,她从自己的衣襟之中掏出那颗已经快要被她遗忘的珍珠,将两颗珍珠摆放在了一起。
两颗珍珠同样光华夺目,珠圆剔透。
她咬咬牙,最终还是将信封拆开,拿出了里头的宣纸。宣纸之上,笔走龙蛇,端洮桦的眉心不住地跳了跳,最终还是展开来仔细地一个一个字看。
【今晚子时,敦煌楼内,不见不散。】
端洮桦太阳穴突突直跳,门外传来脚步声,不知为何,她立刻将手中的信纸塞进了自己的前襟内,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转过身,“赢了?”
穆多仑将木门关上,点了点头,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嗯。”
虽然端洮桦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她潜意识里不想让穆多仑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装作自然地与他寒嘘问暖。“你比赛了一日也累了吧,赶紧休息吧。”
穆多仑因为连日的胜利而有些兴奋,自然没有意识到端洮桦此刻的不对劲,他点点头,随后出门打水洗漱。
端洮桦呆在房间里,心里有点复杂。她无法理解自己这般瞒着穆多仑到底是为了什么,穆多仑什么事情都跟她说,即便是对他来说难以启齿的事情,从浪白龙的事情,或者是他父亲的事情,亦或者是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穆多仑从来都是毫无隐瞒地告知与她。
但是,她能相应回应的,却是隐瞒不谈。
对于这个认知,让她心情颇为低落,但又只能忍受。
是夜,穆多仑已经悠悠睡去,旁边房间的两个人也昏睡了过去。
夜晚几乎过了一大半,清清冷冷的明月高挂在半空之中,被悠悠飘过的云朵掩盖,随之又悄然离开,绽放明月的清冷之意。
端洮桦从里边翻身出去,在穆多仑的床边站立了好久,终于掩饰住自己对穆多仑的歉意,从窗口悄然跳窗离开。
她隐藏着自己的内息,脚步声——这些天她早已将这些伎俩锻炼得炉火纯青,以防其他三人从睡梦中惊醒。
她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奔跑了许久,终于来到了荒无人烟的敦煌楼内。
此刻的敦煌楼,与早晨那门庭若市的状态完全不同。寂静到只能听到盛夏之下的蝉鸣,她穿着红衣,别着自己的长剑,在敦煌楼中的青花石板上行走。
“墨兄,我已经如约赴约,可请你快快现身?”空荡的敦煌楼中回荡着她的声音,如若不是那封信正完好无损的被她收在了她的衣襟之中,她几乎要怀疑此处无人了。
“不知墨兄到底意欲何为?”端洮桦站在敦煌楼的中央,明亮的月光从楼顶挥洒下来,将她整个人的红衣衬托地更为艳丽。
“让你久等了。”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嗓音,那嗓音温润,若不是在前几日他闯入她的房间,她会真的以为墨子画是个很好的朋友。
端洮桦望着从黑暗之中出来的墨子画,一时怔怔地出不了声。那人一袭紫衣,米粒般大小的泪痣依旧挂在他的右眼之下,眼帘曲起,有种清冷中带着温润,温润中带着妩媚的不协调感。
“端姑娘,你可真是看得起在下,若是在下是个坏人,你独自一人前来,可不是有危险?”墨子画笑容满面。
“你不会。”端洮桦知道他不会,否则以他的本事,应该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杀了千遍万遍。
“你还是先说说吧,你到底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约我出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墨子画温润地道:“这些问题,就由我们圣女为你回答吧。”
端洮桦点点头,目视黑暗中另一个人的出现。她早就知道里头藏着另一个人,所以一直警惕着,但她没有想过墨子画会直接提出,这倒是让她惊讶了一会。
但她没有想过,这并不是最让她惊讶的。
当那个人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当那人与她一模一样的容颜出现在清冷的月色之下,她不禁全身生寒。
那人拉下自己的斗篷,递给了身旁的墨子画,眼神中充满着上位者的凛冽之气,她唇上涂着烈焰般的红色,明明是颇为霸道的色彩,但在她的唇上,却是显得格外的适合,她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如同是端洮桦站在镜子前一般作出的复制……
但即便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们两人的气质全是全然不同,若说端洮桦只是一种淡淡隐忍不发的坚毅,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孩,这个眼神淡漠的女孩,就是个状态全开的王者。
在她的眼神中,端洮桦胆怯了。端洮桦强忍下自己呼之欲出的猜想,愣愣问:“你是谁?”
那个女子一身黑衣,她站在月色之下,与黑暗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