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爱是什么,但是当穆多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却是满满的幸福,之前的那种漂泊无依的感觉竟然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让她想要一直延续这一刻。
如果问她,爱是什么……
也许,这就是吧。她不想再思考了。
穆多仑站起身,眼神中有种羞赧,端洮桦的嘴角遗留着他的温度,满满的温暖。“穆多仑,既然你喜欢我,那么就一定要相信我,无论我做了什么。”
穆多仑一顿,随后淡淡点头。“我相信你,即便你昨夜偷偷溜出去,只要你不先告诉我原因,我就不会问。”
端洮桦全身一震。
穆多仑挠了挠他发烧的脸颊,道:“你就在我旁边,你一动我就知道了,虽然你已经极为小心,但……我内力深厚。”
“……”端洮桦一时觉得气闷,但倒是觉得自己不再跟之前一般需要辗转反侧了。
她已经决定了之后所有的道路,为了自己,为了穆多仑,为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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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红衣女子使着自己蹩脚的轻功来到了城门口。
一辆马车从一开始就一直停在那里。
一位红唇女子掀起马车门帘,深邃如星尘的目光透过月色扎进了端洮桦的眼中。
“你可是来了。”
端洮桦在她的马车边站定,与坐在马车前负责驾马车的墨子画相视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个女子回答。“我想好了,我决定跟你走。”
红唇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在考虑她所说之话的含义。“我原本以为你会留下来。”
“这里没有让我留下来的东西了,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走,在知道我还有最后一个亲人的时候?”端洮桦挑眉反问。
凤舞玲显然对她所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的触动,她只是勾唇一笑,笑得魅惑天下,气势逼人。“我的好妹妹,你总算没有打破我对你的期望。”
端洮桦默然不语,对,我自然没有打破你对我的期望,若是我不答应你,你定然是要准备在这个时候就与我断绝所谓的血脉的关系,因为在你的眼中,我不过只是一个复国的工具。
自己可悲的姐姐,早已被仇恨冲破了头脑,空空的壳子下只剩满心仇恨,即便被那个魔教教主利用,也完全不在意了。
端洮桦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亲情重要,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可以阻扰我斩断自己的记忆。穆多仑从来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即便他小时候救过我,但我已经还清了。”
凤舞玲扯起自己的红唇,突然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对着他的面跟他好好解释清楚。”
端洮桦全身一怔,随后尽量自然地回过身。
不远处,柳树微动处,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地从那处走了出来。
端洮桦蹙眉。
“我喊他来的。”凤舞玲解释道,随后将马车的门帘放下。
端洮桦看着穆多仑一步一步地走近,看清了他紧蹙的眉眼,以及他沉重的面容。
护城河水波荡漾,随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端洮桦的心反而愈加安稳。她直视着在她面前站定的穆多仑,淡淡开口。“我所说的,你应该听清了。”
穆多仑紧紧地盯着她,好久才开口。“今日一个长得很像你的人来找我,她说,她是你的姐姐,我不信,她让我今夜来这里等着,你会给我解释……刚刚我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艰涩的声音到底有多么不稳,端洮桦听得很清楚,但是此刻的她却是无法反驳。
“没错,就如她所说,我是她的妹妹,而我,选择了她。”
风儿轻轻吹,每延长一刻,就是给他们两人一个枷锁。
“我不懂,昨日我才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端洮桦打断他。“我很开心你喜欢我,但是我们两人的想法不一样。你好好当你的武林盟主,我回我的魔教,岂不是正好。你也知道,仇恨会让一个人扭曲,同样会让一个人什么都不顾。”
“我不懂!”穆多仑终是忍受不住。“你曾经说过,报仇并不是唯一的方式!”
“没错,我说过,但你要明白,对我来说,亲情更加重要,我即便再不喜欢,我也会选择她!”
端洮桦也喊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对着穆多仑因为这种事情发火,平日里,虽然端洮桦也爱发火,但大多时候都是一顿揍,但此刻,她却只是大喊,却什么也不做。
穆多仑一时被她的喊叫惊骇住了。他向后退了几步,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端洮桦朝他喊。
随后,她再也不管身前那人瘦削脆弱的身影,直接踏上了马车,墨子画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这场闹剧。
“我不信。”穆多仑冷冷的声音穿透湿.漉.漉的土地,显得颇为轻灵。
“哦,你爱信不信。”端洮桦掀开马车的门帘,马车内的凤舞玲闭眼休憩,也不朝她这里看。
端洮桦停顿了一下,侧过目光,目光中只剩下了担忧。
穆多仑直直地望进端洮桦担忧的目光中,本来有些战栗的身体突然静止了。他呆呆地望着端洮桦毫不留念地钻入马车,瞧着马车的背影消失在这个漆黑的夜晚。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马车走远,城门关闭,穆多仑终是身体不受控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