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狠狠暗咒了属下一句“混账”,面上却堆出惶恐不安的急切之意:“舅舅莫要这般客气,阿鸢乃晚辈,自当孝顺舅舅,表姐不在您身边,阿鸢应当替舅舅分忧。”
傅昀将插屏转而递给容庭,容庭命蔺琅将插屏仔仔细细放回原处,心有余悸的蔺琅白着脸接过,恨不得将其抱在胸前,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摔了它。
容庭摊开本奏折,姜鸢就是再想磨蹭也需避嫌,隐忍心口的怒火告退,走出大殿时一掌扇上蒙面侍女的脸:“混账!”
陈云心惊肉跳地锵然跪下,膝盖磕在鹅卵石上的脆响听得只叫人胆寒,陈云泪眼婆娑道:“郡主恕罪!”
“知晓本宫为什么打你么?”姜鸢伸出葱白的指尖隔着面纱轻轻拖起陈云的下巴,她慢条斯理低下螓首,行动间,露出一段纤白的脖颈。
姜鸢缓缓凑近陈云,凌厉目光飞出的寒光如同一把锋利匕首,狠狠掼入陈云心房:“你是如何和本宫说的?说你不愿为人鱼肉,回到安和县那等虎狼之地,说你欲要成为人上之人,可今日你多嘴了一句便让本宫被那贱人压了一头……本宫依稀记得,京都卫那里正缺个会解闷的娘子,你瞧瞧你自己如何?”
陈云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不住求饶,姜鸢听得心生厌烦,一个狠力撇开她下巴,接过韵喜递来的帕子擦净了手,拢紧肩上滑落的斗篷,低头俯视局促不安的陈云淡淡开口:“先帝在别院藏有一枚虎符,若你找得出来,本宫自会给你指一条明路,若是寻不到,便自请去犒劳京都卫罢!”说罢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去,陈云瘫在地上,原本惊恐的神情此刻消退,目光淡淡,她缓缓攥紧了五指。
薛沉璧被容庭拘下来沏茶,只因胭朱气呼呼小声啐了一句:“便是硬说是她绣的又如何,贤身贵体的恭仪郡主可沏不来我们姑姑才会沏的碧罗欢!”
习武的人素来耳力非凡,傅昀顶着那张涂了姜汁的脸问她:“你喝过碧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