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璧倔强地愤恨盯着姜鸢,而雍容华贵的姜鸢却残忍笑着,一字一句说出季恪生欲劫狱救她却被容庭亲手挖了眼珠,最后失血过多而死的真相。
是以上辈子最后肯关心她,给予她救赎的人终究也死在姜鸢和容庭这对狗男女手中,终究也是被人丢弃在乱葬岗,黄土一抹不得好死。
薛沉璧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抚上少年妍丽的脸庞,指尖细细摩挲少年的英挺鼻梁和幽深轮廓,仿佛这样一直触摸下去便有沉默俊秀的玄衣少年永永远远地被时光拓入她的生命里,陪伴她渡过这只剩下仇恨的今生。
季恪生淡淡看着薛沉璧□□他脸颊的手指,将目光静静转到薛沉璧的脸上,定定打量着她眸中有华彩流转,他唇角微抿轻声道:“师母,恪生回来了。”
薛沉璧:“……”少年人,讲道理,你这样破坏我们久别重逢的气氛真的好吗……
薛沉璧被竹马师兄一句孺慕的“师母”噎地胸口默默吐血,半天不知该怎么拿捏身份应答,心底十足纠结。季恪生向来敏感,见她神色不虞握紧了她的手,垂下眼帘道:“师母节哀……师妹人死不能复生……恪生虽不是师母的亲子,但师母却待恪生胜似亲子。师妹如今再也不能做到的,恪生会尽力去做,替师父师母分忧。”
薛沉璧从前只知季恪生沉默孤僻,却不知他还有这等善解人意的一面,想是因了这辈子娘亲未亡且他的眼疾又尚未复发,故而性子比上辈子开朗的多。活了二十年的薛沉璧目不转睛瞅着十六七岁的竹马师兄,季恪生见她看得仔细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脸,琉璃般的眸子静静看着薛沉璧极是认真地问:“师母如此看着恪生,是否是恪生脸上沾了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