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瑶未能将帖子送来伯府,房宜恩也没能出门。概因全城戒严,似乎是在搜捕什么人。而林家那个不成器的世子救了皇长孙一事,也很快传遍全京城。
房宜恩昨夜睡的晚,此刻还未起来。房家几个年长些的娘子不免多等了好一会儿功夫。
茶水已经上了三道了,六娘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嘟囔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都是五姐,看看人家,哪里有一点担心的模样?我们干什么在这里瞎操心。”
房宜欢虽然抱怨房宜青,眼神却是看着张莺。心道,她要做贤惠人,就自己做去便是了,何苦还要拉上她们几个?房宜恩还没嫁到侯府去呢,那个林世子要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和她们没关系。
房宜青肃然道:“三姐刚刚回来,许是还没习惯。来都来了,你就别说这些话了。”
房宜欢嘟着嘴,心道,还不是听说房宜恩这里有什么极好喝的花果茶?否则她才不来呢。
这时,房宜恩的丫鬟喜鹊从内室出来了,对几个娘子行礼道:“让几位娘子久候了,三娘子这便来了。”她穿着一身葱绿色的春衫,整个人如同新开的水仙花一般。这样的模样,便是京城中,也是百里挑一的了。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帘子轻动,但见房宜恩笑岑岑地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朝气蓬勃的素素。几个娘子都是眼前一亮,再看候在自己身边端茶倒水的琥珀与沉香,又哪个不是出众的美人儿?难得的几个娘子心有灵犀,都在想:房宜恩果然是对那个林世子不欢喜的。又想,林世子那样的人,又有谁真能看得上他呢?
只有房宜黛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站在她身边的琥珀恰恰好听见,不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房宜黛的目光一与她的对上,立即就别开了脸。
“几位姐妹吃过饭了吗?”房宜恩笑问。
房宜欢的脸立即就绿了——这个房宜恩的脑子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除了吃,她还能想点别的东西吗?
何况,都这个时辰了,谁还没吃过早膳?但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因为房宜恩做的膳食的确极是好吃。就算尝一尝,也是好的。但房宜恩最终只是让素素去下厨,又令几个娘子有些失望。
好在,她们这次来,也的确不是为了什么吃的东西。
张莺先开口道:“三表姐,其实我们来,主要是想看看你。”
“看我?我们昨儿不是还在一起吗?”房宜恩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双眼雾蒙蒙的,似乎还未睡醒。
张莺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便赶紧看了房宜青一眼。房宜青直言道:“林世子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姐妹们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但是,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在意林世子……张莺这次,的确是多事了。
“哦。多谢几位姐妹了。”房宜恩坐直了身子,认真地道。
众人这下都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了。但看房宜恩又不像是敷衍,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也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了什么。房宜欢索性站了起来,昂着脑袋,道:“看也看过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六妹慢走。”房宜恩又对琥珀道,“你去将六妹的份子拿来,让六妹一起带回去。”
房宜欢问道:“什么份子?”
“姐妹喝的花果茶是我从乡下带回来的。日前新鲜的水果才晒干,做了一些可入茶的花果。原想今日给几位姐妹送去的。不想几位姐妹都来了。倒是便宜了琥珀她们,让她们少跑一些腿了。”
这时,琥珀已经将制成的花果茶取来了,并递给了房宜欢的贴身丫鬟收着。
房宜欢僵硬着说了一句谢,便带着贴身丫鬟走了。
张莺笑问:“三表姐真是个妙人,心思妙,人品也妙。任什么普普通通的东西到了你的手中,都变的非同寻常。何况,你常常想着我们这些姐妹,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和我们分享……”
房宜恩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素素已经做好了早膳端来。
一小碗白米粥,熬的烂了。几碟清炒的时蔬,碧绿光泽。还有几碟小点心,却是特意给房宜青几人准备的。张莺吃了一个,又是赞不绝口,又问:“三表姐好福气,身边竟有这么一个手艺巧的丫鬟。”
素素红扑扑的小脸扬起一个笑来:“表小姐误会了。我哪里会什么手艺?这些东西都是娘子教我的。”
张莺和房宜青的脸上都露出几分古怪的表情来,她们都不信房宜恩会把这些东西教给一个丫鬟!但随即,张莺的眼睛又亮了一些,她打量了房宜恩一眼,说道:“上次,向三表姐请教的荷叶饭,我回去后便做给母亲吃了,她很是喜欢。”
“张夫人喜欢便好。”房宜恩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口的粥,然后才散漫地回了张莺。但是她目光澄澈,显然这话就是她的心里话。所以任谁觉得她怠慢了自己,却又无话可说。
张莺轻轻一笑,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没说话的房宜黛也起身告辞了。没什么存在感的四娘子也赶紧趁机和房宜黛离开。房宜恩也让琥珀取出了留给她们的那份花果茶,让她们带走。
几个庶出的娘子陆陆续续地都走了,张莺又想开口,却见老夫人房里的嬷嬷赶来了。
不错,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府中的公子娘子见了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们也从未见过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