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也拿不准阮贵妃的心思,不知这件事她是否已经知晓,一时间,面露难色,颇有些欲言又止。
阮贵妃见状,大感稀奇,笑道:“平日里你可是最爽利不过的了,怎得今日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还不能与我直说了。”说道这,秀眉微拧,问道:“可是阿秾哪里不舒服?旧疾又犯了?”
盛氏轻摇着头,看了一下四周,见留在殿内伺候的都是阮贵妃身边的老人,这才低声道:“臣妇小叔子前儿回来了,老太太高兴,昨日就把亲戚聚到一处吃了个饭,谁晓得,听了一个传言。”
阮贵妃知盛氏不是故弄玄虚之人,脸上的笑容微收敛,问道:“什么传言?”
“福康公主这些日子在给瑞康县主张罗嫁妆,您是知道的,瑞康县主恋慕太子殿下不是一日二日了,少不得闹出有些传言来。”说到这里,盛氏看了一眼阮贵妃,见她面色阴沉,心下不由一惊,知晓这事怕是假不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前段时间福康闹到了圣人面前,圣人也与我说起过,不过我属意的自是阿秾,瑞康若是执意想进五郎的府邸……”阮贵妃冷笑一声:“那轿子便踩着我的尸首抬进太子府就是了。”
盛氏知阮贵妃对淑妃之恨,听了这话也不惊,只道:“若是圣人下旨,怕是无法挽回,臣妇只心疼阿秾,您是知道的,自打她进了京,有些传言就没断过。”
阮贵妃拍了拍盛氏的手,温声道:“你且放了一百个心,不管是我还是五郎,都不会亏待了阿秾的,这孩子,有着大福呢!”
盛氏面上浮现出感激之色,心中却是一叹,这大福却不是阿秾想要的,只是这话,今日盛氏是不敢也不能说出口了。
“日后在听见什么议论,你都无需理会,也让阿秾安了心,有我这个姨妈在一日,是她的谁也夺不走。”阮贵妃微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有娘娘护着她,臣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盛氏温声回道,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心思始终不外露。
阮贵妃笑的温柔,握着盛氏的手,道:“我这一辈子,生了两子一女,活下来的只有五郎,心中记挂的,也不过是五郎和你们姐妹两人,你们过的好,我就再无所求了。”
盛氏闻言,不由红了眼眶,自从父亲走了,武安侯府的天就变了,若是有姨母在宫中,府里又怎有她母子三人的立足之地,早些年,宫里是何等的艰难,便是那时,姨母终究是不曾忘了她。
“姨母。”盛氏动了真情,泪珠就滚了下来。
阮贵妃见状忙了帕子出来给她擦脸,口中笑道:“怎么还哭上了,若让阿秾知晓了,可不要笑你这个做姐姐的。”
盛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破涕为笑:“那娘娘可不许告诉阿秾,免得她笑话臣妇。”
“这个是自然的。”阮贵妃失笑着摇了摇头,又问起了昭华来,再三嘱咐了盛氏下次进宫一定带了她来,之后又留了饭,直到未时才放盛氏离开,而盛氏走后,阮贵妃脸上挂着的笑容淡了下去,吩咐宫人去太子府,请太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