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忙越错,她手上又带着手偶,拿东西并不方便,捡起这个又掉了那个,她整个人都慌乱起来。蹲在满地花枝前,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一支拐杖探过来,阻止了她的动作。盲眼的老妇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冲她微微颔首。
“去泡茶吧,袁媛。”
女孩紧紧咬住嘴唇,不安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是无言的离开了。贺阳和时辉自然不能真让一个瞎眼老太太捡花,二人连忙弯下腰替她收拾好满地花束,工工整整的递给她。
羲部长伸手接过,示意二人随她来。
“我在等你们来。”
将二人带到茶室后,她将花束搁在一旁,直白的开口了。
“袁媛那丫头让你们犯难了吧?”
“也不一定是她。”都到了这里,贺阳倒是迟疑起来,“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猜想……不过我冒昧问一下,除了她,还有人和她一样吗?”
“没有。”羲部长优雅的将双手交叠在一起,“袁媛是独一无二的。”
“没有别的可能吗?”贺阳想要继续抗争一下。
“有。可能性有无数种。”羲部长的神态依然平静,“但是,满足所有条件的可能性,不会有第二种。”
贺阳沉默。不多时,袁媛端着茶水走进寂静的茶室,给每个人都上好茶之后,她紧挨着羲部长坐下,下意识攥紧她的衣角。
贺阳抿了一小口茶,入口的味道让他手一顿,缓缓放下了。
“那我就能确定了。”
茶的味道,是一样的。
他看着袁媛。
“你和小辉,是好朋友吧?”
小小的少女坐在那里,虽然强自镇定,双手却在身前紧紧搅在一起。然而,下一秒,她松开手,勇敢的抬起头,直视着贺阳的眼睛。
“小辉是谁?”她轻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的记忆被吃了多少。但是你不至于全部都不记得吧。”
“如果是要问时副校长的事情,那我只能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面对袁媛难得强硬的态度,贺阳垂下眼帘,忽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那我问另一个问题吧,你的手偶在哪里?”
袁媛下意识握住右手背。
“刚才……手偶在捡东西时候弄脏了,再加上为了泡茶方便,我就脱了它。”她的声音有些僵,“这也不行吗?”
“我问的不是白色的。”贺阳说,“我说的是黑色那只。”
袁媛下意识咬住嘴唇,一语不发。贺阳见她不说话,便将黑色的兔子手偶拿出来,摆在袁媛面前。小小的少女双肩一颤,下意识地把自己往里缩了缩,像是突然被那只黑兔子咬了一口似的。
“这是你落在小辉房间的。”他说,“这件事,我相信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女孩细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然而她却依旧咬牙不说一个字。
贺阳几乎不忍心继续逼迫她了,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是你让小辉忘记你的吧。”
袁媛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强咽回去。她越发的紧咬嘴唇,将嘴唇咬的惨白。
“你为了消除你留下的痕迹,所以消去他所有关于你的记忆。你想要隐藏的痕迹,就是你和他是好朋友的事实,也就是你那天会去他家的原因。”
贺阳闭了闭眼,慢慢将那些残忍的字句说了下去。
“接下来都是我的推测,没有多少实际证据。你可以驳斥,没关系。”
“你那天,其实不是因为突然念旧,而是去看很久没见的朋友。你的朋友很少,你记得的、也记得你的更不多。小辉就是其中一个。”
“你和他约好在那见面,这件事是瞒着羲部长进行的,因为你必须尽量少与常人接触,但你又很想见以前的小伙伴。”
“见了面之后,他把你带到他家玩。你甚至把手偶都脱在他那里。就在那时,我表舅……算了,还是这么叫他吧,时叔叔回来了。”
贺阳的声音顿住了。他平静片刻心绪,才维持住声音的平稳。
“我以前很讨厌时叔叔,因为他有一个不好的传闻,在他第一任太太自杀之前,曾经说过,时叔叔对十二三岁的孩子有某种特殊的偏好。”
时辉立时跳了起来,动作太大撞到桌子,茶盏打翻,茶水泼了一桌子,沿着桌沿淅淅沥沥地滴下。他瞪着贺阳,眼球都要充血了。
“你胡说!”
尽管一直觉得父亲就是个人渣,时辉也不愿意相信他竟然会如此qín_shòu。然而贺阳避开他的视线,转而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我之前打电话和我妈确认过了。是真的。那是你妈妈和她们姐妹亲口说的。”
时辉跌坐在椅子上,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你够了吧。”打断他的是袁媛,小姑娘涨红一张小脸,“别胡说八道了。你有什么证据啊,只会乱说话。”
羲部长却终于开了口:“让他说完。”
袁媛咬住嘴唇,血丝渗出来,原来是因为她用力太大咬破了嘴唇。
贺阳虽不忍心,却道:“证据的话,有啊。”
袁媛全身一颤。
“有人看到你走进他家。尽管你消除了周围所有人的记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