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翻墙帮了贺兰端烈一回,素和流金又有好多天没见着他。想他那时露了笑脸,应该不会记恨她自作主张,可也担心他会抹不开脸面,才一直不愿现身。
素和流金并不企盼与贺兰端烈可以亲密无间,只是希望两人之间不要这么疏远。到底是结发夫妻,不如陌路人总是不太好。
洛黎来了之后,素和流金在王府的生活顺遂了许多。重新穿上束月的衣裳,夜里也不再孤枕难眠,好像离家乡只有一步之遥,出了门就能见着故人似的。
别看洛黎年纪不大,偶尔也爱犯个傻,但到底是深宫里长大的人,没修成人精也是块老姜了,与王府里的人打起交道还是颇为持重。再加上有素和流金为她撑腰,侍女们明面上仍以丹青为首,可实际上已经是洛黎在主事。
因为丹青、朱墨、留香与兰香四名侍女是王后派入王府的,隔着一层,素和流金就不太愿意与她们亲近。洛黎悟到主子意思,不动声色把王府里的奴婢桂菁与芍儿提拔了起来。最后除了丹青,王后送来的人都被逐渐推到了外围。丹青聪颖,也越发一丝不苟、毕恭毕敬。
如此,素和流金在平王那里虽不得宠,在王府的日子却过得还算舒心。
直到眼下。
“太子托人送了样东西过来,说是给你赏玩解闷的,也不准人打开。本王一时好奇,就跟着过来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平王忽然出现,带著一个大木箱子,腔调语气平淡里透着疏离。
看他的面相,是绝对与“好奇”二字搭不上关系的,这趟却亲自将太子的礼物送来,内里没点乾坤谁信?
不是素和流金心虚,只是经过上次的家宴,她感觉太子这个人在她与平王之间是个忌讳。好不容易事过境迁,他又偏偏送来这么个神秘东西,真不知要谢他贴心,还是怪他唯恐天下不乱。
“那就把箱子打开吧。”
素和流金示意王爷的随从打开木箱,尽可能地表现得坦荡。
箱子一开,一张形状奇特的木筝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筝?”
那木筝比普通木筝要多出几弦,蝴蝶一般的造型,所以见多识广的平王才会识别得迟疑。
“嗯。”素和流金点点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是太子特制的蝶筝,可以两人四手同时弹奏。”
太子许久前曾与她提过这蝶筝。到底是同道中人,看到这特别的乐器,明知不妥,素和流金仍是流露出了一丝喜爱。
命人将琴架起来,她随手拨了拨琴弦,问:“王爷可会弹奏筝琴?”
平王静静地看着她,摇头。
“知些皮毛,难登大雅。”
低头继续在琴弦上拨了几下,直到琴音散去,素和流金才轻声说:“那就请王爷替妾身把琴还给太子吧。”
“你不喜欢?”平王并未立刻答应。他又不瞎,怎么可能错过素和流金眼中的喜爱?
“这琴若不能两人合奏,实在有些浪费呢。”
本想借花献佛,和王爷套套近乎,可看他流水无情的模样,素和流金除了放弃也没有别的法子。东西是太子的,虽不知价值几何,但一看就是他的心血,素和流金不想留个话柄,不如拒绝来得干净。
谁知,平王却不懂她这弯弯绕的心思,反而说:“这到底是太子的一片心意,不收不妥。太子擅琴,以后有机会,你可以与他切磋。”
大度得体的一番话,听在素和流金的耳朵里却便扭得很。她本想再说,但见丈夫已经准备走人,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主子无奈,侍女洛黎看得心里直搓火。她进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平王来找她家亲亲公主大人。说话凉得跟腊月北风似的也就算了,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完全没把自己的妻子放在眼里呀!
她家公主金枝玉叶,在束月天天被皇帝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妹妹,如今受这样的委屈,洛黎看着心都要碎了。不能对王爷发脾气,她便将矛头对准了王爷身边的人。
说来也巧,平王来送琴之前,素和流金正要处置一名行为不端的婢女。那婢女光天化日与家丁亲嘴,结果被素和流金与她撞了个正着。如此败坏门风之人,当家主母自然要行惩戒。而那家丁,此时就站在平王身后。
“王爷,公主今天撞见这名婢女与……”
洛黎正说着,那名浓须家丁竟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眼中腾腾两簇杀气,愣是把洛黎要说的话给吓了回去。
平王早已知晓来龙去脉,于是和素和流金解释:“他们是夫妻,久别重逢。虽然行为有失检点,但也算是情有可原。本王已经下令罚俸一月,王妃可有异议?”
“但凭王爷作主。”
用眼神压制住洛黎,素和流金息事宁人。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洛黎红着眼委屈地唤了声:“公主……”
素和流金摇头,轻声责了句:“不是说了要叫王妃吗?”
“多谢王爷。”
将妻子安置好,在逃钦犯陆惊雷陆小将军反回飞虹院,一见到平王就狗腿地鞠了个躬。
说来尴尬,今天他与娘子一时情难自禁,却被王妃撞了个正着。要不是硬拉着平王把人捞回来,说不定他的心肝宝贝就要挨一顿板子了。
平王最见不他这副一看到自家娘子就头脑发晕的样子,当下脸色就变得不太好。
“不是再三嘱咐过你,在王府也不可妄动,你当本王的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