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敌还要硬上。
命都不要了,是鲁莽。
虽然很想报仇,但有根不是个鲁莽的人。
所以他趁着冯将军和魁梧大汉转移开目光时,立刻转过身子,撒丫子开溜。
瞪圆双眼注视着有根穿越在火海中,绝尘而去的背影。
待在远方窜起的火焰间已经难见到有根的身影时,冯将军才终于意识到对方正在逃跑。
“嗯。”
冯将军转过头,正视起魁梧大汉的眼睛。
“他跑了,怎么办?”
“还用说。”
魁梧大汉瞪圆双眼,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快去追啊。”
说完,大汉弯下腰,扶起周和,将他抗在了肩膀上。
“我带老家伙回去了,你快去快回呦。”
转过身,透散大汉周身的墨色元罡大涨,雷元缠绕住他与周和的身体。
下一刻,魁梧大汉背负着周和化为一道乌雷。
眼看着乌雷穿梭进焰海中,瞬间便逝至远方。
冯将军的眼皮开始抽搐。
“这都是什么人啊。”
无奈的回过头,冯将军再次眺望起有根的背影。
在这时,他才惊讶的发现有根的身体终于被元气裹住了。
像落荒而逃这种事,有根也不是特别擅长,心慌意乱之下,就忘记了御使元气。
眼睁睁的看着有根化光远去,冯将军微张开嘴,整张脸都呆滞了。
崩乱的联军中,除了随陈甫冲锋的兵卒外,无数人在火中挣扎。
无数人在火中被别人践踏。
无数人在火中丢盔弃甲。
少数人撤出了火海。
很多人顶着烈火朝着刘恒军冲去。
不是这些人勇悍,大部分冲向刘恒军的人,都只是想投降罢了。
身周烈焰狂肆,为了活命,他们没有办法。
而刘恒军却没打算要俘虏。
杀光他们。
无数钢枪投掷向涌跑过来的兵卒,无数凡躯被钢枪插透。
将他们全部杀光。
向着穿过枪阵的联军兵卒,站在前列的刘恒军卒高举起无数表面被焰烟燎成灰黑的厚盾,在火海边缘排成密集的横阵。
没有修者护持,好不容易冲至刘恒军前的联军兵卒,绝大部分都被盾牌抵倒,绝少的几个冲开了盾阵。
冲开盾阵的兵卒全被钢枪钉在了地上。
此时,在整个营地中,真正冲进刘恒军卒中,并与之展开厮杀的,只有陈甫和追随他的手下们。
不停伏动的地面上,不停穿出尖锐的土刺。
金属的盾甲在土刺前如薄纸般脆弱,常人的血肉之躯更是不堪一击。
尖锐土壁穿插着人的身躯拔地而起,六十多名刘恒兵卒面露恐惧的朝着四周散去,白沙郡兵卒高举着兵刃狂叫着冲过陈甫的身旁。
陈甫高举着长剑,不顾涌过身边的士卒,转过了身。
他紧皱起眉头,朝着身后的焰海中望去。
你不在这里?
在火海中,陈甫纵然以元气加持,但视线依然受阻。
然而,陈甫却可以明确的了解到在远方安阳郡郡兵前进处,骤然爆动的元气与隐然清晰的斧影,还有灵刃交击的巨响和刺目闪亮的白芒。
持剑手开始下举,眺望着焰海的陈甫眼中泛起血丝,褐灰罡元叠散在他的身体表面,如液态般的元气起伏在鎏金的甲盔和袖袍上。
“咻!”
破空声从身后传来,陈甫布满血丝的双眼立刻瞪圆,他霍然转过头朝出声处望去。
他看到一道赤焰如流星般滑过在火光下显得明黄的夜色。
赤焰击中了穿过火海,却仍未倒下的大旗。
明黄的旗布上,绘着赤色的“帅”字。
那杆帅旗就立在陈甫的身旁。
“怎么?”
看着身旁突然燃烧起来的帅旗,陈甫脸色微白,本已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目光却突然清亮了起来。
是我不该呆在这里吗?
略微低头,陈甫面如死水,脸色却变的苍白。
“嘎吱!”
帅旗终在火中断裂了,宽广的旗布还没落到地面,便已成了灰烬。
跟随陈甫,并正与刘恒军军卒厮杀的白沙郡兵没有发现,他们的对手正在飞快的后退。
猴石挥动着令旗,统率着步卒为八百余的骑卒让开了道路。
骑卒们化为一道银色的浪潮,在平坦的野地上迅疾的奔涌着。
每一个骑卒的战马都配制了鞍具脚蹬,每一个骑兵的手中都拿着两米长的长枪。
每一匹骑卒所骑的骏马都被蒙着眼睛,每一匹骏马的马头上都套着野兽的头颅。
周身涌绕着如焰红芒的刘恒手中紧握着蛮古长戟,理所当然的冲在骑阵的最前方。
面对着迅猛行至的骑卒,跟随着陈甫,刚刚冲过火海的白沙郡兵完全没有准备。
然而能跟随陈甫穿越火海的军卒,本都已经准备亡命一搏,并皆对陈甫忠心耿耿。
直面八百余骑卒冲击的为数近千白沙郡兵,在短暂的呆愣后,几乎全部迎面奔上。
“嘭!”
在荒野上奔驰数十米,骑兵冲势已成,带头冲锋者又是刘恒。
仓促奔上,毫无阵形且成员多为步卒的陈甫部属,几乎在顷刻间便被骑阵冲破。
接着,在骑兵组成的银色浪潮前的地面上,突立的升起了无数锐利的尖刺。
正驱马冲杀的刘恒脸色微凝,本能般的手舞长戟横斩而出。
“唰!”
扇形的赤焰斩切在身前的土壁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