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是兵的胆。
勇敢的将军,带领的士兵也会很勇敢。
即使这些士兵不久前遭遇了惨败。
即使这些士兵几乎已毫无斗志。
即使这仗根本毫无胜算。
双腿紧夹马腹,周篾甩动缰绳,他的坐骑开始奔跑。
战马开始加速,周篾的耳边风声呼啸,寒冷的空气顺着他的嘴缝直往胃里灌。
周篾身体躬弯,伏在了马背上。
近五千的卒兵中,十九个穿着各色甲胄的偏将,驱马跑在最前方。
偏将之后,带盾的步卒簇拥着背着箭筒的弓卒,跟着举起有杆长兵器的兵卒后面。
近五千的兵卒跟着周篾奔跑在荒原上。
败卒们初整的军阵,很快就在奔跑中,变的零散了起来。
本在奔跑的刘恒军卒,却在这时,一致的停止了移动。
军卒们整顿着队伍中的横竖排列,站在军阵前的有根大力拉起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有根拽转着马躯,侧身朝着身后看去。
八个军阵中,兵数足有六千,人数最多的军阵中,石脑迎着有根的目光,点了点头。
“品字阵!”
人立而起的战马落回到了地上,有根回过头,大声的呼喊起来。
石脑挥动起手中令旗,队率挥旗回应。
六千兵卒大踏步的朝前行去。
行进中的军阵分出两部,两部兵卒走过了刘恒和有根的身旁。
“这一辈子。”
“我曾经以为死亡最能让人畏惧。”
转头打量着从身旁行过的卒兵们,有根抿起嘴,面露悲切。
“没想到。”
回过头。有根挺直腰杆,表情肃然。
“在今天。”
“就将看到直面死亡的壮观。”
闻言,一直呆在有根身边的刘恒。猛的转过头,看向了有根。
迎着刘恒的视线。眼露悲悯的有根,微翘起了嘴角。
他抬起了左手,将元气聚于喉腔。
“放箭!”
雷鸣般的口令声响彻战场,有根猛然挥下手臂。
“杀!”
眼看前方士卒已经竖立起一排毫不透缝的密集铁盾,周篾举起了手中的虎口牙枪。
昏黯的月光洒在光滑的枪头上,散射出银亮寒光。
月光下,银色枪头让原本金黄的虎面也黯然无光。
周篾距离军阵已经很近了。他听到了有根的声音。
他依然没有减速。
“视死如归!!”
周篾猛然的拔高了音量,在马背上挺起了身子。
“嘭!”
石脑所指挥的军阵中,位于盾卒后的两千余弓卒们拉弯了弓,上了箭。
一起松了手。
如雨群矢斜冲上了高空。在最高处时斜向猛然下落。
落向了冲来的兵卒们。
无数箭矢落到了地上,无数身躯被箭矢射穿,无数箭矢折在了盾牌上。
惨嚎与叫骂声不绝于耳,近五千卒兵们的冲势微滞,他们的阵形越发散乱。
有人开始后退。有人躲在地上装死。
大部分人依旧向前,也有很多人被胁裹着向前。
一心求死的周篾和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十六个偏将,顺利的冲出了箭雨落击的范围,并第一个冲到了铁盾前。
他依旧没有减速。
“咚!”
马头撞在了一面铁盾上,巨力折断了战马的脖颈。
马尸扑进了军阵。撞飞了三名举枪的士卒。
周篾借着惯性扑下马背,他举起长枪,借势全力挥斩。
他斩出一道寒光,带起一抹血色。
六名士卒被他斩倒在地,周篾扑到了地上,他单手撑住了地面。
他翻跃起身,站在了地上。
周篾娴熟的舞动起手中的长枪,牙枪在他手中顿时变成一团模糊影痕。
“噗!噗!噗!噗!噗!。。。”
十六声轻响,在他身旁的十六名卒兵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周篾不是修者,但他很早就在追随周和。
他已经上了很多次战场。
对周和来说,战场搏杀真的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没有沸溅的热血,没有疯狂的嘶喊。
他很自然的将所有刺向自己的钢枪挡开,格偏。
他很自然的将枪尖送进别人的咽喉,再飞快的拔出。
一次只用一击,一击就杀一人。
“咚!咚!咚!咚!。。。。。。”
十六人随着他撞进了盾阵。
无数人跟着冲进了军阵。
就在有根拿起一根箭矢,正对着周篾时,已经有一批身穿褐甲的军卒冲到了他的身旁。
两军开始肉搏,观察到己方明显处于优势,视线受阻的有根略蹙起了眉头,放下了箭矢。
他抬起手,开了口。
“围!”
挥下手,有根厉声喊道。
有根话音刚落,八个方阵齐动。
除了整队在最后的蛮卒们和正与敌近战的石脑部,其余六个军阵快速的朝前移动起来。
前方排盾被破,大量敌卒涌入。
石脑以令旗指挥兵卒们以枪阵迎敌,在最初的混乱后,本有准备的刘恒军卒有条不紊互换起了队列。
如绞肉的利器般,有根训出的枪阵在近战中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
近五千军卒在片刻间,损失就已有千余。
紧咬着牙,周身浴血的周篾刚刚拔出了插在臂上的箭矢,就看到替下自己冲在最前的茹貂被六把钢枪穿了个通透。
“不!!”
周篾怒声呐喊,提起牙枪正欲冲向前方。
一名身无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