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峰带领的四千三百郡兵,减去两百骑卒与一百陈云峰的亲兵护卫,剩下的分成了四个营。
一营,二营,三营,四营。
每一营中,都有千名卒兵。
在徐若的呼令下,三千名兵卒,俱以举盾步卒簇围着弓卒,组合成了呈椭圆形的三个军阵。
徐若驱马奔至军阵后方。
他拉起缰绳,面无表情的观察着众多从草甸上爬起身,慌忙集结在一起的军卒。
待三个军阵刚刚成型,徐若方才微抿起嘴。
他举起右手,并驱罡元聚于喉部。
“前进!!”
喝令声一出,军阵便开始移动。
三个军阵中,士卒们踏着杂乱的步伐,相互拥挤着奔向了宁川。
然而,三千白沙郡兵,已连续十日在荒原上奔徙。
其间,虽然在不适行军的夜晚,郡兵可以稍加休息,但仍弥补不了奔徙中的辛苦与疲惫。
于是,在向宁川移动的军阵中,很多士卒都因为过度劳累而造成的虚弱身体,纷纷掉队。
徐若骑着马,紧随在军阵后。
他对在前进中掉队的卒兵视而不见,却不许军阵前进的速度有丝毫减缓。
因此,当军阵最前沿的军卒,距离有根指挥卒兵建成的板墙,只有三里路程时。
由三千人组成的三个军阵后面,因体力不支而掉队的士卒已有六百多人。
三个军阵中,士卒们间隔越来越宽,聚集的椭圆阵型也越发的散乱。
板墙之上,站在半空中的有根,看着奔向宁川,已显乱像却仍不减速的三个军阵。渐渐蹙起了眉头。
随后,有根轻哼了一声。
他举起右手,朝向身前挥落。
他张开嘴,将元气聚在喉间。
“放!!”
“嘭!”“嘭!”“嘭!”“嘭!”“嘭!”。。。
早已排布在宁川险壁间,总共十五辆放满坚硬山岩的缆车兜套旁,三十名手持利斧的卒兵,一起斩断了连接着兜套和车体的粗绳。
无数巨石被缆车抛出,在半空中滑出抛物线的弯曲弧度,并在下落时加速。
无数巨石从有根脚下的虚空中冲出宁川,纷纷落向遍布着鲜花的草甸。
许多巨石落到了草甸上。砸碎了一片的姹紫嫣红。
更多的巨石落向了行进中的三千白沙郡兵。砸出了一片的血红。
“嘶~!”
耳边尽是巨石携裹而至的尖嘹风鸣。徐若紧咬着牙倒吸了口凉气。
他立刻紧拉起了手中的缰绳。
他朝天空斜着伸出右手,御使靛青罡元奔散出右手掌心。
一块如磨盘般巨大的岩石,落向了徐若的手掌。
“噗!”
巨石砸在了靛青罡元上,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劲气如圈形的涟漓般。以徐若的右手手掌为中心,扩展在同一平面内。
徐若的坐骑,一匹周身雪白,体态丰腴的神驹,张嘴哀鸣。
骏马朝后连退数步。
徐若额前突出数根青筋。
他怒喝一声,猛的将右手攥成了拳头。
“嘭!”
被巨石砸击的集在掌心,呈液态的风系罡元,立刻散裹住了徐若的右拳。
风元透过徐若右拳的指缝,化为数十道风刃。瞬间就将如磨盘般巨大的岩石,切割成一百多片碎砾。
徐若作为修者,能直面从天而落的巨石。
可三千白沙郡兵们,却没有这样的能力。
十五座投石缆车,一共投出了一百七十二块山石。
山石有大有小。最大的如磨盘,最小的似酒盏。
然而,对于未修元气的常人兵卒来说,不论或大或小的山石,在从天落击向地面所产生的巨大动能面前,羸弱的肉躯根本毫无承受的能力。
三千白沙郡兵卒中,在这次落石中亡者三百余人,伤者接近两百。
在这次落石中,无论是零散掉队的六百兵卒,还是在行进中依旧聚集的兵卒们,士气直接降至了最低。
有根冷漠的看着宁川外,几乎已显溃像的白沙郡兵。
他狰狞的笑了起来。
他狰狞的笑容在金焰中,显得格外残忍。
“升起栅门!”
有根凭着元气加持,故意提高了音量。
他的声音传到了三里外,传到了白沙郡兵们的耳中。
他毫不在意。
“石脑!”
“统兵分开,给骑兵让路!”
“李西,你率骑兵!”
给我。
有根将双手背在身后。
他身上的金焰越发盎然剧烈,凭肉眼几乎已看不出他魁梧的身躯。
“冲出宁川!!”
在雷鸣般的呼令中,本已整装套甲,满怀期待的石脑,顿时满头冒汗。
他面露焦急的舞动起手中令旗,统驭着三千军卒在栅门前分作两部。
同样满头大汗的,还有一直待在板墙上的李西。
他飞快奔下城墙,徒脚冲向了早已被剥羽集合在石脑部后面的骑兵。
五分钟后,李西哆哆嗦嗦的坐在黑龙背上,被千名骑兵围护着,冲出了栅门。
三里地,三千米。
足已让千名身穿银甲的骑兵,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银色洪流。
就连大地都在银流的奔进中颤抖。
那被石雨砸至士气低落的白沙郡兵中,许多人纷纷后退。
三个军阵,已散乱的不成样子。
不够!
注视着在荒原上,快速涌来的银流。
徐若紧咬着牙,绷直了皮肤的脸上,不停闪烁的眼眸深处,闪显出一抹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