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被驱出宁川的行商所言,从白沙域通往草云域的唯一路径,已经被山石填堵,短时间难已疏通。”
“宁川关隘易守难攻,且是草云门户,刘恒定会十分看重。”
“若等刘家派军支援宁川,定对我军不利。”
“诸位,可有妙计?”
陈云峰摇了摇头,双眼微睁。
营帐内,端坐在矮榻前的七人,将手中的盏杯放到了榻桌上。
“呵呵。”
其中一人,满头白发的脸上,褶纹与斑痕俱布,下巴上却没有胡须。
这人双眸泛冷的看着陈云峰,脸上却绽出了笑容。
“陈郡主说笑了。”
“我联军集八郡之兵,聚各郡之将,区区刘家,算什么?”
“宁川关隘之险峻,只是相对于凡人,对我等来说,还不犹似平地。”
闻言,帐内又有一人,面露微笑。
这人发白须黑,面容平整,脸色红润,鼻梁挺拔。
“白监所言,极是啊!”
“刘恒稚子,何须惧之?”
发白须黑的中年男人刚一说完,就得到了帐内其余人等的附和。
陈云峰满脸笑容朝左转头,看着得到帐内其余人附和的中年男人,双眼中的眸瞳微动。
“呵呵。”
“罗芸。不要小看刘家。”
“诸郡联军在草云域内,被刘军击败,几乎全军覆没。”
“八郡派驻草云之修者,死了五个。剩下三人中,除了白明,其余皆被重创!”
陈云峰快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严肃的盯着罗芸。
“我郡军师徐若。本身修为不在我之下,曾率白沙精卒攻向宁川。”
“当日我也在场。”
“余若在宁川前,遇到了一位修者。”
“那名修者,可不是刘恒。”
迎着陈云峰的目光,罗芸微蹙起了眉头。
他敛去了脸上的微笑,沉默了下去。
帅帐也跟着陷入了沉默。
“哼!”
帐内有人,用冷哼打破了沉默。
那人没有头发,眉毛稀疏,横肉纵生的脸庞上留着络腮黑须。每根黑须都有半寸长短。
“草云刘家中。刘力本死于道门。刘恒孤子,岂有如此能耐?”
“八郡修者,诸酋部落。”
“甚至。加上驻郡的迎客道人。”
留着光头的中年男人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惧色。
“竟是全败。”
光头男伸手拿起榻桌上,装酒的铜壶。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叹了口气。
他拿起装满盏杯的酒,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液,然后将空的盏杯放回了榻桌。
“若真让刘军抵达宁川。”
“被攻陷的,恐怕就是我们了。”
闻言,坐在光头男身旁,一直盯着陈云峰的白监,翘起了嘴角。
他咧开了嘴,面露冷笑。
“吴深所言,很有道理。”
“刘恒定已得强者相助,实力已非我等能及。”
“我联军军势虽强,但也不能耽搁在宁川。”
“只有先攻陷宁川,才能防御住草云域刘家。”
白监转过头,视线扫过帐内众人。
他敛起了脸上的冷笑。
他满脸肃穆,从榻前站起身。
他的声音渐高,语气却很平静,吐字很清晰。
“但刘家若要率兵冲出草云,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白沙域。”
“所幸陈郡主修为高绝,白沙域精兵无数。”
“强者辈出!”
白监朝着面色平静的陈云峰,双手抱拳。
他不再说话。
没有人说话。
帐内的所有人都看着陈云峰,陈云峰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了身前榻桌上,空空的盏杯。
“草云域大胆犯上,竟敢驱走迎客道师。”
“白沙域岂能坐视不理。”
“但刘军势大,非白沙之力能抗。”
“幸得道门尊师至,再得诸郡联手,白沙方敢力敌草云。”
陈云峰举起了无酒的盏杯,对着身前的虚空。
他脸上涌出一片潮红,声音平静。
“宁川之地,我军势在必得。”
“草云域内,刘家有强者,我虽不如,但得诸位相助,也定能诛杀此人!”
“宁川狭壁险要,且有精兵良器,但刘家援兵未至,此时便是最好良机。”
“如若错失,实在可惜!”
陈云峰将手中杯盏,放回到了榻桌上。
他泛红的脸庞上,显出激动的神色,声音也渐至高昂。
“我郡卒兵,愿统御各酋奴兵。”
“为全军前驱!”
“好!”
陈云峰的话音刚落,帅帐内除陈云峰和白监外的六人,便立刻起身,齐声应道。
六人俱朝着陈云峰,抱起了双拳。
六人之中,罗芸大瞪着双眼,朗声说道:“陈郡主如此大义,真让罗某自惭。”
“此次攻伐宁川,莫川郡全军,定紧随着白沙郡兵,与之同进同退。”
在你身后,为你摇旗呐喊。
“对,对!”
“罗将军所言有理!”
“我安阳郡全军,也会如此!”
“我罗浮郡全军,也会如此!”
。。。。。。
眼看诸郡代表如此自私,又是如此的不要脸皮。
陈云峰微扯了扯嘴角,便又面色坦然的挺直了腰杆。
第二天,正午。
当联军之卒兵和战将刚食过饭食后,便拔营。
当红日西垂,黄昏已临,穹天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