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来,有根所关心的i,一直是即将来临的雨季,和嗷嗷待哺的民众。[就爱读书]
以及,被其俘虏,最近表现相当老实的一万多名空明境修者和四万多名洞虚境修者。
要修筑的城池,工程量浩大。
施工的民众,大部分却都是老弱和妇孺。
工程的进度缓慢,连续三个月的雨季又将至。
时间,真的很不够。
长河河畔的营地中央,一处占地不大也没太多装潢的营帐中,盘膝坐在兽皮软垫上的有根,用手指揉了揉自己额间的太阳穴。
他面露疲态,张嘴长呼了口气。
他将手中绘着地图的羊皮,放到了身前的桌榻上。
“真累啊。”
有根站起身,踏步绕过了桌榻,走到了营帐的帐门。
他伸出手,掀起了遮门的布帘。
他走出营帐,停在了门前。
他抬起了头,看向覆住穹天的厚密云层。
“一个月来,修出来的地基间,能砌出来的石屋总数。”
“还不够安置一半的流民。”
“而且,四处吸引来的流民,也在不停的增加。”
“而天,却又要下雨了。”
有根摇了摇头,用力咬了咬牙。
他面色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奈。
他朝着天上的乌云,张开嘴,轻声自问道:“今年的雨季中,究竟会死多少人?”
有根从各地缴获的粮草甚多,但要在三个月内,喂饱总数超过千万的流民们。还是有些勉强。
饥饿与寒冷,会让民众与此时统治西荒的有根间,产生对立的情感。
这,不利于有根对西荒的统治。
再加上有根已完全和佛道两教,划清了界限。[就爱读书]
他的军队所过之处,摧毁了无数的道观和佛寺。
在流离失所的民众心中,有根和他的手下们,都是造成他们如今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罪魁祸首。
愤怒与暴乱的种子,在几乎所有无家可归的民众内心深处。早已根深蒂固。
种子萌芽所欠的,也许仅仅只是一个理由。
或者,一个借口。
一个机会。
有根zhidao此时的西荒中,民心并没有归附自己。
但他毫不在意。
他坚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便能让西荒成为一片乐土。
他坚信当宁静和和平,富饶与繁荣真真正正的降临到了荒原上之时。
他,必能让万众归心。
“滴答。”
雨滴,落在了有根的额上。又散成了无数透明的碎片。
有根眨了眨眼,将双手负在了身后。
他眉头微蹙,眼眸不停闪烁,不断的思索起来。
此时。民众的生死,完全牵扯住了有根的心神。
其他的事,对有根来说,都显得不太重要了。
这其他的事。包括长河对岸上,已经出现过的中原斥候。
雨幕,渐渐密集了。
密集的雨中。距离西荒千余里的中土内,一处连绵不绝的山脉间,一座险峻异常的绝峰顶端。
两个人,并排而立。
两人的身上,都穿着明黄色的阴阳八卦袍。
两人的头上,发髻高耸,发簪似龙。
两人中,一人面容白净且英俊,身材笔挺,身高近两米,神色分外慵懒,一双始终虚眯的双眼如罩着一层轻纱般,显得有些迷蒙和涣散。
另一人的面容却很仇,鹰隼鼻和厚嘴唇配上瘦脊凹陷的面容,毫无修道之人该有的钟秀与俊逸。
但那人的神情,却显得格外认真,仿佛尖角般的眼眶中,一双泛黄的眸瞳炯炯有神。
“这里。”
“可看不到雪啊。”
张道陵抬起右手,挡在了额头前,遮去了阻挡视线的雨水。
他没有运用元气,凭肉眼的目力,就已经透过了密集的雨幕。
“看来,西荒已经陷落了。”
张道陵垂下了右手,将手臂安放到了身侧。
他懒散的闭上了双眼,面露享受般在雨水的冲刷下,抬起了脑袋。
“能从那雪中逃出来,可真不容易啊。”
“我们,都该感谢这场及时的雨。”
闻言,冯少卿微蹙起眉头。
他撅起嘴,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他紧盯着身前的雨幕,突然面露唏嘘,随即长叹了口气。
“师兄。”
“那个家伙,和魔相比,谁强?”
“呵呵。”
闻言,张道陵微翘起嘴角。
他没有睁开眼,直接开口道:“我又没跟他交过手。”
“如何能做出正确的比较啊。”
“不过,以我们能从这雪中挣脱来看。”
“keneng,魔还要强一点吧。”
闻言,冯少卿沉默片刻,突然摇了摇头。
“师兄,不一定吧。”
“我虽然没见过魔,但凭着以前的记载文录,还是能推测出一点的。”
“魔的强大,毋庸置疑。”
“但魔,可不会让老天下雪。”
“而且,我们能脱身,keneng并不是靠的实力。”
“那人,也许根本就没发现咱们。”
闻言,张道陵微垂下头,渐睁开了双眼。
“这个。”
“keneng吧。”
闻言,冯少卿皱起了眉头,猛的转过头,不满的看着张道陵。
“师兄,大敌当前,能否认真点。”
迎着冯少卿的视线,张道陵面色不变,不急不缓的道:“人生如戏啊。”
“若事事都去认真,就难免事事都要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