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石脑微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
他咬了咬牙,大声着道:“我觉得,不能去。”
闻言,有根微扯了扯嘴角。
他略垂下头,思索了片刻后,突然眨了眨眼。
“是啊。”
“这张战书,肯定是一个陷阱。”
“我如果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但,我若是不去。”
“那么形势,又会有什么变化呢?”
有根摇了摇头,虚眯起了双眼。
他语气平静,声音冷淡。
“梵天的实力,深不可测。”
“我若与之对战,胜算不会高于三成。”
“但他可以杀掉我的可能,也不会高于三成。”
“而如今给我下战书的,可不是梵天。”
有根站起身,叹了口气。
他绕过身前的桌榻,穿过了石脑的身旁,走到了石脑的身后。
他来到了营帐的门口,伸手掀起了帐门的布帘。
些许的雨水,飘进了营帐。
雨水,落在了有根的脸上。
“他们有阴谋。”
“那么,地点便只能由我定。”
“这一次,我要去看一看,道门的虚实。”
“也要让道门看一看,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并通过道门,让整个中土里的所有人都明白,西荒有一个王。”
“西荒之地,已有一个强大的守护者。”
谁想去打仗?
谁想去杀人?
将所有的责任,背在肩上。
将所有的杀戮。负在身上。
这,就是王。
这,就是有根。
石脑紧皱起了眉头,眼眸间闪现出了晶莹的泪光。
他无言的转过身,面朝着有根的后背,恭敬的抱起了双拳,躬身行礼。
有根放下了遮门的布帘,微微扬起了头。
他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石脑。”
“你的修为,到瓶颈了吗?”
“除了蚩尤。你们几人的年龄,可都已经不小了。”
“可你们修习元气的进度,却丝毫不慢啊。”
闻言,石脑沉默了片刻,硬将眼中的泪,强逼回了体内。
他抑制着心中涌出的悲伤,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道:“我很努力的。”
“自从被王授予法经后,我便一直勤加练习,从来都不曾懈怠过。”
“哦。”
有根点了点头。面露欣慰之色。
他微翘起嘴角,道:“虽是道德经的缘故,但也与你们不懈的努力,脱不了关系。”
“而且。这也与天赋有关。”
“我所传授的几人中。”
“你,应该是最强的了。”
闻言,石脑咬了咬牙。
他面露羞愧,轻叹了口气。道:“王。”
“我认为,在我们几人中。”
“能堪称最强的人,是剥羽。”
闻言。有根转过身面露诧异的看向石脑,却发现石脑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收敛起了脸上的微笑,沉默了片刻,又再次的笑了起来。
“是吗?”
为什么?
“为什么?”
石脑依旧低着头,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因为,剥羽内心的坚定和追随王的执着,远远胜过我们几人。”
“虽然他天赋平庸,但我始终觉得,他是我们几人中,最可能提前破境的人。”
闻言,有根砸吧砸吧嘴。
他点了点头,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嗯。”
“可能吧。”
西荒与南疆的交界处,一座修筑在群山间的关隘上,一座高耸的楼台中。
剥羽背着双手,仰头看着挂在屏风上的羊皮。
他咽了口嘴里的唾沫,眼中的眸瞳深处,不断闪烁出复杂的神彩。
“出了这个关隘,便不再是西荒了。”
“李西。”
“嗯?”
剥羽身旁,身穿蛮虎拼甲的李西闻言,面露不解的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剥羽。
“怎么了?”
“王那里,有令信吗?”
剥羽依旧盯着屏风上的羊皮,开口轻声问道:“王,有派斥候过来吗?”
闻言,李西摇了摇头,随即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王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中原怎么样了?”
“呼~!”
剥羽张开嘴,长出了口气。
“派斥候,将这里的消息,送到王那里。”
闻言,李西点了点头,正要答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屏风前的两人身后,传了过来。
李西立刻转过身,就看到了一名偏将,跌跌撞撞的奔进了楼台下的殿厅。
偏将背上插着好几根箭矢,奔跑的速度却很快。
偏将跑到了距剥羽和李西两米的位置处,才突然停了下来。
偏将单膝跪地,朝剥羽和李西双手抱拳。
“将军。”
“关隘外的河中,突然出现了好几艘大船,上面有好多蛮兵啊!”
“啊!”
李西微瞪起双眼,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蛮兵可不是常人士卒能比。
而李西和剥羽所率的大军,如今都还在后方。
而山谷的狭隘地势,也不利于军阵的排布,反利于蛮兵的攀越。
形势,一下子就险恶了起来。
就在李西初闻噩耗,正神情恍惚,惊慌失措时。
一道平静至极却镇定无比的声音,突然响在了他的耳畔。
“敲鼓,让全军集合”
“立刻。”
“听我的第一道命令。”